這樣嘲諷的聲音，這幾個月蘇也聽多了。
不，應該是從大學時期開始，蘇也就已經聽膩了。
她內心毫無波瀾，看著手機備忘錄上記載的最後一個面試地點。
——中央大道，斯氏集團。
從上一家公司出來的時候耽誤了些時間，為了不遲到，蘇也只能打車前往斯氏集團。
斯氏集團坐落在京都最繁華的商圈，距離它五百米的那棟大樓，就是蘇氏集團。
計程車路過蘇氏集團的時候，蘇也不自覺地朝那幢連外牆都修葺的金碧輝煌的大廈瞅了一眼，然後很快別過臉去，像是害怕從那幢樓裡出來的人會認出她。
她曾經以為那裡會是她的家，誰知道她以為的家，卻是人間煉獄。
*
到達斯氏集團，在前臺做完登記後，已經356分。
面試的時間約在四點整，面試樓層在十九層。
蘇也眼看著距離自己五十米開外的電梯門正在緩慢合上，她一邊喊著等等一邊朝電梯跑了過去。
她隱約看見電梯裡只站了一個人，那個人筆直地站立在電梯正中間，並沒有因為蘇也的叫喊聲而按下開門鍵等她。
蘇也撲到電梯門前的時候，門正好嚴絲合縫地合上。
她連忙按下了上行鍵，出乎意料的，電梯門開了。
而就在開門的那一剎，她陷入了尷尬。
電梯裡面是站著一個人，可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斯宴。
他穿著貴价筆挺的西裝，目光冷峻直視著前方。
蘇也彷彿不在他的視線輻射範圍內。
過了半晌，斯宴先開了口，“上樓？”
語氣寡淡，目不斜視，若不是此刻電梯內外只有他們兩個人，蘇也無法肯定他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跟她說。
電梯門之所以沒有合上，是因為蘇也愣在電梯門外一直按著上行鍵。
她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了句抱歉，然後像只貓兒一樣鑽進了電梯轎廂裡。
門，合上了。
蘇也可以清楚地聽見斯宴均勻有致的呼吸聲。
這個男人，連呼吸都在散魅力，連呼吸都有罪。
蘇也不敢直視他，只用餘光偷瞄過去。
一樣，一模一樣！
昨天晚上在她家門口強吻她的就是這個男人。
不會有錯。除非他有個雙胞胎孿生弟弟。
可即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做到型一模一樣，連身上的味道也一模一樣。
她篤定，昨天在自家門口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斯宴。
斯宴本默然站立著，可當電梯上行了四層樓後，他突然偏轉身子面向蘇也，上半身微微前傾緩緩靠近她。
在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蘇也下意識捂住了嘴。
下一刻，斯宴冷而沉的聲音響起，“你硌腳嗎？”
蘇也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他。
斯宴伸出左手的食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他指了指地面。
蘇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踩著了他鋥亮的黑皮鞋。
蘇也一陣尷尬，連忙抬腳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
‘叮’
電梯停在了十三樓，斯宴並沒有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徑直走出了電梯。
在電梯門合上之前，蘇也怔怔望著斯宴挺拔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那個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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