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程慢慢習慣沒有姚伊茉的日子了,他不是忘記了那個女人,而是把她放在了心裡,與她合二為一。
空蕩的公寓裡,擺滿了茉莉花盆栽,窗簾是純白的輕紗,每一縷陽光都那麼肆意的投進來,灑在屋內,照耀著那一盆盆含苞待放的茉莉。
房間裡早已淡香飄灑。
他習慣了,每天再忙碌也要在客廳的玻璃茶几上,拿起那枚被放置在插滿乾花的白釉瓷瓶上的戒指在上面輕輕的親吻一下。
只差那麼一刻,他就能把戒指戴在她細嫩的手指上的,可一切都那麼湊巧,註定他需要等待,他一直都有耐心,沒有看到姚伊茉的屍體,她就一直活在他的心裡,他甚至相信,有一天,姚伊茉會出現,那麼他就可以把戒指親自幫她戴上了。
每天上班,他都要提早半小時出門,因為它換了上班的路線,原本兩公里的路程,現在多了一公里,他要繞去大海那邊,在那裡停留近十分鐘,什麼也不做,就在駕座上,遠遠的看著大海,一會兒波濤洶湧,一會兒平靜如鏡,這似乎是他生活下去的動力。
他也不再喝酒,哪怕應酬,他都以茶代酒,不再酗煙,他也開始討厭那種味道,甚至聞到那種味道會使他整夜失眠,相反,茉莉花香,可以讓他睡得很安穩。
他不用再想盡辦法的躲避杜麗莎了,有季小凡替代了他的位置,當然,愛情會使人變化的,他看到了一個不曾熟識的杜麗莎,不再矯情,不再大女人,偶爾還會放下身段的撒嬌,而那個曾經對美女特別敏感的季小凡,現在除了杜麗莎,誰都不是美女了。
他常常感慨過去一年生的一切,有失去的,也得到了不少。
夜精靈依舊敞開著大門,依然賓客滿座。
安妮雅手裡叼著一根菸,腦袋放在手腕上,另一隻手擺弄著酒杯。
服務生都稱呼她姐,熟客也跟著喊著。
“姐……”
“來啦……小蔣,一杯白水……”
安妮雅笑了起來。
“你可破了我夜精靈的規矩了,‘只買酒不賣水’。”
“我姐可是從小都依著我的,破個例,又有什麼呢,更何況你是老闆。”
姐弟二人談笑起來。
“有什麼打算?”
安亦程喝了一口白水,抿嘴後問上了。
“等著唄,誰還沒有放錯的了……”安妮雅又吸了一口煙,瀟灑的吐出菸圈,惹得一旁的安亦程不停咳嗽。
“就說你,都不知道那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安妮雅看到安亦程聞著煙味就如此的不舒服,那幾天借酒消愁,借煙解悶,他完全沒把自己當回事的糟踐自己了。
她把手裡的煙往菸缸裡掐滅了。
“那你呢?就這樣下去嗎?”
“呵……等吧,萬一有一天,伊茉找到回家的路了,我卻不在了,她會很難過的。”
“亦程,你說,為什麼我們倆變成了這樣呢?”
安亦程不語,他笑對了安妮雅的不解,舉杯又喝了一口白水,回味的在口中慢慢嚥下。
他轉身看去吧檯後面那些不停舉杯暢飲的人們,有的含淚而笑,有的泣不成聲,而有的,暢快淋漓。
所有的人,都有一個故事,其中滋味只有自己能深感體會,每一個笑顏的背後,都有一把斬斷淚腺的利刃,我不哭,不代表我快樂,我哭了,並不代表我傷痕累累。
……
安家的別墅,沒有了安氏地產的光芒,依然金光閃閃,有時候,幸福並不是用金錢編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