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開木門,準備帶著阿楚朝外走去。
阿楚沒動,站在原地。
顧言笙停下腳,疑惑地看她,詢問,“怎麼了,阿楚?”
女人看著木門外的黑暗,神色是難得一見的茫然。外面有一股特殊的力量限制著她,她不能離開這間房,至少是現在不能。
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她低聲的呢喃,“阿笙,我出不去的。”
“阿楚,你是被困住了麼?”少女抿唇。
“我,我也不知道。”她低下頭,長長的絲垂下,掩蓋住她的失落。
不能跟阿笙出去了,好難受啊。
為什麼要阻攔她呢,為什麼呢。
要不都毀掉吧,把一切都毀掉就好了。
女人的周身漸漸的泛起黑霧,霧氣很淡。
地面開始寸寸皸裂,滲出鮮紅的血。
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像是沒覺一般,她只是感受到了身邊女人低落的情緒。
她輕輕的伸手摸了一下女人的頭,軟下聲音,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哄,“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好麼,我馬上就回來找你。”
黑霧蔓延的度忽然凝滯了,地面也不再皸裂。
溫軟的聲音,像是一汪甘甜的清泉輕輕流過,直直淌過她的心底。
撲通,撲通,她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
她抬起頭俯視著那個嬌軟精緻的少女,眼底的猩紅漸漸褪去,恢復成黑白分明的樣子。
阿笙又摸了她的頭,還叫她在原地等她,她說她會回來的。
難言的喜悅瞬間衝散了失落,黑霧散開了,皸裂的地板慢慢的合攏。
“阿笙,我乖乖的,哪都不去,就在原地等你。”
顧言笙聽完,不由得無奈笑了,說實話,跟阿楚在一起,她老覺得自己在帶孩子。
女人站在門口,一眨不眨的盯著阿笙離開的背影,即便是已經看不清了,她也站在原地沒有動。
————
穿過通道,來到外面的走廊。
走廊兩邊的陳設變了,原本放著雜物的地方屯了許多的醫書,牆上還寫著“懸壺濟世”四個字。
穿過走廊,來到前廳。
前廳也不一樣了,左邊的普通櫃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長長的彎曲狀櫃檯。櫃檯上放著一個破舊的算盤,和幾本賬簿。
櫃檯身後靠著牆的兩面都安上了藥櫃,有一些抽屜被拉開,裡面是乾枯黃的藥草。
藥櫃旁邊掛著三塊匾額,最上方橫著的匾額上是,“楚家醫館”,豎著的匾額是“但願世上無疾苦,寧可架上藥生塵。”
顧言笙皺緊了眉,這裡竟然變成了楚家醫館。
她再走到櫃檯後,翻開賬簿,些許灰層被抖落下來,它上面只記載了三個月的內容,
“2月15日,林世顯帶著剛懷孕不久的妻子就診,楚大夫開了三副安胎藥。”
“6月15日,林世顯帶著懷孕四月的妻子就診,林夫人感覺小腹抽痛,楚大夫開了兩幅安胎藥。”
“6月3o日,林氏夫婦就診,林夫人又腹痛不止,楚大夫開了一副安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