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裹成粽子的少女像是忍無可忍一般,伸出兩隻手,支起身子,蹭地坐了起來。
她的黑被壓得很亂,頭頂還有幾個卷。
臉頰紅撲撲的,垂在兩邊的絲帶著一點溼意,額頭上還冒著幾顆汗珠,白體恤後是黏黏的汗水。她把被子直接掀開,耷拉著腦袋,眼睛還帶著一層沒醒的霧氣,嘴上無力地抱怨“怎麼睡覺這麼熱。”
昨天明明好像把被子踹開了的,怎麼早上又整個人縮在被子裡了。
顧言笙慢吞吞地下了床,打了個哈欠,不得不說,除了冒點熱汗,睡得還是很不錯的。
簡單的洗漱一下,隨意紮了一個馬尾,出門。
鄭一成和老周已經起來了,兩人坐在大堂的一個小桌旁。
周圍還站著、坐著一些人。
顧言笙看了一下人數,加上她,正好8個任務者。
“起來了啊,妹子。”鄭一成的眼角一片青黑,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跟她打招呼的模樣也是沒什麼力氣。
“......”
顧言笙瞧了他這副樣子,有點稀奇,調侃他一句“年輕人...要節制。”
鄭一成?你在說什麼屁。
“我昨晚是跟一個鬼在一起的,它死死粘著我,我想甩都甩不掉。”
話語剛出,四下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眾人朝他遞過去的視線不明,意味深長。
顧言笙憋了半天才對他勉強說道,“那你品味還挺獨特。”左腳默默朝著後面悄悄退了一步。
鄭一成用屁股想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我不是啊,臥槽,是昨天那群鬼進入我房間不走,我沒辦法啊,我只能和它們在門口貼在一塊,我又不能開門...”
原來,不止一個啊。
大家的眼神變得更加奇怪了。
其中有一個坐在凳子上的青年,高高瘦瘦,儒雅地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他朝鄭一成比了個大拇指,說道“兄弟真是委屈你了,昨晚辛苦了辛苦了。”
鄭一成只感覺場上終於有一個人理解他了,心底有點激動地熱淚盈眶。
等等,為什麼他總覺得這眼神也看得他很毛,怎麼充滿了同情、不忍直視、一言難盡?
老周捏捏太陽穴,轉移了話題,朝顧言笙指了指身邊的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除了我們倆,這邊還有五個任務者。”
坐在凳子上的青年是趙宇。
倚靠在牆邊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緊身長裙的火辣女人,叫“紅仟仟”。
顧言笙眼底劃過一絲驚訝,是新人排行榜三的紅仟仟啊。
她的手裡把玩著一個打火機,百無聊賴,面容豔麗,對著她的時候,紅唇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紅仟仟似乎對她有種莫名的敵意。
趙宇的身後還坐著一對相互依偎的情侶,女生一張娃娃臉,叫蘇年年,扎著兩個蝴蝶結雙馬尾,粉色佩奇豬的T恤和白色小短裙,聲音又甜又嗲。
摟著她腰的是一個光頭男人,叫陳二爺,他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男人橫眉豎眼,戾氣深沉,眼露兇光,只有對上懷裡的女生的時候會稍稍收斂。
牆角還縮著一個骨瘦如柴,佝僂著身子的老人,他手裡拄著一根柺杖,柺杖是黑色的上等玉石製成,杖柄處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龍頭,和藹的臉上總是笑呵呵的,他朝著顧言笙微微點頭“叫我古老頭就行。”
這看上去是一個脾氣溫和的老人,然而他微微抬眼間,掃過來時卻有著莫名強大的氣場。
顧言笙搖搖頭,乖巧地朝他笑著,語氣禮貌而恭敬“您是我的長輩,咱們作為小輩的可不能不講禮數,既然您姓古,那我就叫您古爺爺吧。”
聽完她的話後,老人臉上的笑容稍微多了一分真誠,“好好好,我這把老骨頭啊,怎麼叫都行。”
蘇年年窩在男人懷裡,吐了吐舌頭,在旁邊小聲吐槽“哼,馬屁精。”
“我只知道一句話,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顧言笙淡淡地反駁,順便輕描淡寫地回擊她,“還有,無知也是一種病。”簡單的言語下是擲地有聲的清冷。
蘇年年沒聽懂前一句,後一句卻聽懂了。這個女的,竟然敢罵她!她怒目圓睜,用手指著顧言笙“你!你說誰無知呢?”
顧言笙無所謂地聳聳肩“誰回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