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托爾精神病院
隱藏於樓道最深處的手術室,門外一片寂靜。
門上的“手術中”紅燈閃閃爍爍。
手術室內,不斷地傳來一個男人撞擊牆面劇烈掙扎的聲響,其中還伴著淒厲的驚懼吼叫,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我求求你們,我已經正常了,我真的...”
“嘎吱、嘎吱”
一串略顯蹣跚的腳步聲響起,再而就是刀具划進血肉的“噌”一聲,男人的話語聲漸漸弱了下去。
之後便是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似乎有東西在刺進穿出,液體滴落。
滴答,滴答。
手術室內隱約有兩“人”在交談,還夾雜著一兩聲男人痛苦的悶哼和喘息。
“看來不是他啊~”一道相對陰柔、偏女調的男音落下,夾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遺憾。
“嘖,繼續找吧...就這點承受能力,根本完全不夠。”另一道的嗓音粗糙而沙啞,像是從胃裡艱難吐出來一般的斷斷續續。
好半晌,手術室外的紅燈終於暗了下去,轉變成幽幽的綠燈。
——
中午11點
身穿白衣的兩位護士小姐推動著二欄小車,她們溫柔地詢問著今天病人們的情況。
顧言笙所在的病房有十張病床,她第一天過來的時候,這裡有6位病人,還空著四張病床。
等到第三天,這裡只剩下4位病人。
除去被推進手術室第三次的崩潰男人,現在還剩下3人。
最左邊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金色的長卷看上去已經好幾天沒打理過了,有些昏黃分叉,碧綠色的眼眸呆滯地看著周邊的東西,不帶有一絲神采,像是被奪去了光芒一般的暗沉,雪白透亮的面板,沒什麼血色的唇。
看來不是任務者,應該是聖托爾精神病院的病人。
女人每天緊緊地懷抱著枕頭,時常對它神神秘秘、小聲低語說著什麼,臉上的神情總是驚惶不安,面對著每日一例詢問的護士,她像是沒見到人一般,只是專注地沉浸在自己和枕頭的世界。
“米菲爾太太,”護士彎腰看著沒反應的女人,她指了指枕頭,笑著問道,“您今天又在玩些什麼呢?”
“玩?”米菲爾猛然抬起頭,兇狠地看著護士,“給我滾開,不要打擾我跟我的孩子。”隨即她極為輕柔地搖著枕頭,嘴唇裡不斷地哼著一曲子,
“睡吧,睡吧,我最親愛的寶貝~”
顧言笙把自己照舊縮在一個角落,用餘光暗暗地注意著那個女人和護士們的動靜。
“我的寶貝~寶貝,我愛你~媽媽如此的愛你啊~”
這歌曲前段聽著還算正常,只是...這後面怎麼越聽越瘮人。
“寶貝~快跑~他們是一群劊子手~”
“拿起斧頭砍,寶貝的手不見了~”米菲爾從病床鋪子下面抽出一把剪刀,像是與她的歌聲重複一般,惡狠狠地將懷裡的枕頭剪破一個角。
護士們站在旁邊,極為安靜地注視著她,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還在繼續唱著,聲音卻高昂了不少。
“寶貝的腿沒有了~頭也沒有了~”隨著米菲爾不斷地上下使用剪刀,她臉上的神情逐漸癲狂起來,枕頭很快地便被她戳爛了,棉絮和羽毛紛飛,飄揚、散落在空中。
“我的孩子——”米菲爾像是猛然地回過神一般,她看著手裡殘破的布片和棉絮,渾身抖,“孩子,孩子去哪兒了,我的孩子!”她整個人開始怒、癲狂,“我的孩子,孩子!”
“誰拿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