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笙每經歷一個副本，都會對自己反覆洗腦，絕不能對副本中的任何一個npc動心，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伴隨著海神的話語，那些刻意被忽視的情感宛若一根根小芽從堅硬的厚土裡接二連三地冒出。
麻癢酸澀，還有些疼。
在此刻，這感覺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少女的手指顫抖，她知道這位深海中的神明已經愛上了她。
所以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只是讓她再去用假意的痴情人設去欺騙他，未免顯得太過人渣。
於是顧言笙咬緊牙，壓制住心裡莫名其妙的感受。
神明的眼中，少女半垂著腦袋，似乎在認真地考慮他的問題。
她是怎麼想的呢?
沒過幾秒，顧言笙抬起頭。
白皙精緻的臉，溫軟無辜的氣質，還有那雙他愛極了的精緻眉眼，水霧秋瞳。
她的聲音依舊柔軟甜膩。
只是落在他耳中，卻比一個人待在小漁村，承受萬萬年的那些孤寂還要冰冷。
“沒有。”
“從來沒有過。”
少女每說一句話，聲音便越自然，彷彿是在說那些自己壓抑許久的真正本意。
男人的心一點點地沉入了深淵。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我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我想要回家。”
她的眼眶不知為何有些紅，嗓音沙啞，明明說得都是真心話...
“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他們！”
咔擦。
用盡全部的力氣說完這句話後。
她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然碎掉了。
心臟疼地厲害。
海神垂著腦袋，長卷的藍褪成銀白，眼眸裡的光黯沉下去，深不見底。
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她不愛他。
一直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