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話音剛落,陰冷、被人窺視的不適感順著顧言笙露在外面的肌膚,一點點地鑽進來,噁心又反胃。
褪去人類外表的鬼怪們,面容扭曲而猙獰,沒有眼白的雙眸,無血色的嘴裡微微吐出兩根細長鋒利的獠牙。
它們正直勾勾地盯著軟在門口的少女。
顧言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忍耐下身體的異樣,彎唇笑道“你可知對我下藥,會造成多大的後果嗎?”
祭司挑眉“洗耳恭聽。”
“我是聖子殿下的女人。”
“唔~”
洶湧的熱浪讓少女不得不再度咬緊唇瓣,試圖保持清醒,有一兩絲血液沿著唇沿滑落。
“他不會放過你的。”
四處吹響的寒風忽地停了。
空氣中像是掀起了一股粘稠焦灼的氣浪。
角落蹲著的鬼怪們聽到“聖子”二字後,立馬收回了虎視眈眈的目光,垂著頭顱,乖巧地安靜如雞。
男人這一回終於捨得把目光好好地放在她的身上,半帶審視、半帶質疑,“你如何向我證明你是他的女人?”
“我剛才與哈米斯交手的武器,便是殿下贈予我的信物。”
少女攤開染著鮮血的手心,展開一條銀白色的絲帶,帶尾處勾勒著精美的花紋,微微閃著淡藍的流光。
其間那兩個龍飛鳳舞的小字,“白羽”便點綴在花紋中心。
叫人忽視都難。
像是確定了什麼,祭司突然改口,有些“不忍心”地嘆道“我不想這樣。”
顧言笙疑惑地看他“?”
你什麼病?
“原本這只是小小懲罰...”
某顧耐心地聽著,想知道這廝的狗嘴裡會吐出什麼象牙來。
男人的眸色深幽,唇角卻微微上揚。
“但...為了防止你說出去,只好拔了你的舌頭,斷了你的手啊。”
艹!
顧言笙的拳頭硬了。
伴隨著注射春藥,手腕間原來纏繞著的毒蛇早已散開,此刻,男人只用了一個陰狠的眼神,那兩條蛇便重新束縛在少女的手間。
“應該不會疼的。”
祭司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顎,用力地往上抬起,另一隻手挑起一把銀色的剪刀。
刀沿鋒利,泛著冷質的光輝。
“只要一下。”
男人笑了。
臉部的肉因興奮而扭曲起來,上下蠕動。
少女神情恍惚,透著這張臉,彷彿能看到薄薄、英俊的人皮下面躲著一隻陰氣森森的厲鬼,它的身軀幹癟極了,像是被掏空了裡面全部的血肉。
乍一看,倒還真嚇人。
“嘶。”她抽了口氣,銀質的剪刀觸碰到了唇,冰冷、鋒利。
柔軟的唇角被劃破,溢位血來。
顧言笙實在沒力氣了。
身體內部一開始密密麻麻的酸癢感到現在已經化為了疼痛。
宛若千萬只螞蟻在咬著她的肉。
“轟隆隆!”
灰暗的天氣驟然打了兩三道雷。
電閃雷鳴。
祭司停下往內深入的剪刀,皺起眉頭,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有閃電。
還沒等他思索出什麼,一道淡藍的水光霎現,他握著剪刀的手腕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頹廢地垂下。
“啪嗒。”
銀色的剪刀掉在地上。
失去了挾持下巴的力量,顧言笙直接半跪在地上,渾身像是浸泡了水一般,軟綿綿的。
祭司驚訝,轉眼望去。
幽深的黑暗裡,漸漸走出一道長身如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