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山村與之前住的小漁村相比,落後了些。
沒有現代化的沐浴,只是在房間弄了個小隔間,一個大木桶裡盛著清水和木製的大勺,牆壁上穿孔連著的銀勾子懸掛著雪白的毛巾,看起來倒是沒人用過,還算乾淨。
床是木板床,硬邦邦的,沒有什麼紗紗布布的裝飾,就是簡簡單單的幾塊長條木板搭起來的單人床。
讓顧言笙感到幸運的是還有一床被子。
大晚上的那麼冷,沒有被子別說被幼苗們搞死,就是被這溫度凍死。
嘖,乞山村一入夜,這溫度怕是零下了。
她縮在被窩裡,被子把少女整個人都裹起來了,只露出一雙眼和鼻子。
鼻尖嗅了嗅。
這被子有股淡淡的幽香。
甜膩甜膩的。
肯定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但又有些熟悉。
莫不是之前睡在這房間裡的主人留下的。
可要讓她就為這味道不蓋被子,必然是不可能的,媽的狗命要緊。
“嘶嘶——”
“噠啦噠啦——”
外頭傳來的細碎聲讓人實在睡不著。
想到女孩說的沒有黑苗的人,會被幼苗當成食物分食,心裡默默地為長男人點了根蠟。
在他們的世界裡,也有此類養毒蟲的人,通常處於雲貴、苗疆地區。
所以這個村莊...
會不會也是以養蠱為生。
正在她思索間,門口的淺紫色鈴鐺輕輕晃了晃。
門縫裡爬進越來越多的黑色物。
密密麻麻地,以極快的度將房間裡能落腳的地方佔滿了。
只除了那張簡易的單人木板床。
“嘶嘶——”
蛇信子吐出又吐回來。
被窺視般的不適感讓她的目光從天花板移開,視線挪到旁邊,正好與纏繞在房柱上的眼鏡蛇對上。
一人、一蛇。
面面相覷。
顧言笙眼角的餘光往下一瞥。
手腳都軟了。
他媽的...下面怎麼都是蟲子。
黑壓壓地數以萬計。
層層疊疊。
她抱緊被子,牙齒咬著唇。
不是說有了黑苗就能傍身嗎?
那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嘶嘶——”
眼鏡蛇看起來是這群毒物的主心骨,它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小獵物,猩紅的眼珠蘊藏著森森的寒意。
“各位,那個...咱有話,要不好好說。”
顧言笙掐了掐自己的肉,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這幫毒物真的能聽懂她說的話嗎。
她不太確定,後背已是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