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同阴沟里的鼠辈,只能藏身阴影,窥视那本可属于他的一切荣光。
若当初能待她好一点儿,哪怕仅尽到夫君最基本的责任与尊重,今日站在那厅中,受众人祝贺的,会不会就有他一份?
睿王府的资源,药王谷的人脉,是否也能助他洗清罪名,重返京城?
一切幻想,终是镜花水月。
他亲手斩断了这唯一,也是最强的登天梯。
“嗬——”
一声压抑如困兽的呜咽自喉间溢出。巨大的羞耻与悔恨几欲逼疯他。
恨不得时光倒流,去痛揍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自己。
可是,这世间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让他看清了他陆皓,是个有眼无珠的蠢材。
只能如蛆虫般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被他弃若敝履的明珠,被真正识货之人捧入掌心,绽放出照耀世间的璀璨华光。
那光炽热,灼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他生不出一丝怨恨,只剩无边绝望的悔意。
这悔恨如附骨之疽,将缠绕他在宁古塔的每一个日夜,成为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知道,自她走出陆家,自他选择信了林浅月那刻起,他便永远、彻底地失去了她。
不,或许他从未真正拥有过,因他根本不配。
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女子,携着他无法想象的尊荣与力量,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再也……回不来了。
陆皓最后望了一眼那对灼目的新人,将这刺痛神魂的一幕深深刻入骨髓。
随即转身,踉跄着逃离这喜庆之地,宛如丧家之犬,重新没入外界的冰冷与黑暗。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捂住嘴,撞上身后冰冷廊柱,才勉强站稳。
母亲命他今日送上一份薄礼,借以修复他们之间早已经破裂的关系。
但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被他弃如敝履的人,如今需要他抬头仰望了。
她已跃上九天,成了他永难企及的存在。
他们之间,一在平地一在天。
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云泥之别?
是睿王府的赫赫权势,是皇帝的金口玉言,是广袤的封地食邑,是夜云州如山般的爱护,是她自己挣来的泼天富贵和万人敬仰!
她是受万民敬仰、尊重的安宁郡主,站在了云端山巅。
而他,只剩无尽悔恨,与这宁古塔永无止境的寒风为伴。
他连上前道一声“恭喜”的资格都已丧失。
不,他甚至不敢让她、让夜云州、让顾晨世子察觉他的存在。
只能如鼠辈般仓皇猥琐,缩肩塌背,趁人不备,逃开这片喧嚣喜庆,将自己重新投入无边寒夜。
身后鼓乐喧天,欢声笑语,皆成最残忍的凌迟。
那个名为林青青的女子,那个曾属他的妻,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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