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繼續砸

玉扳指碎了,碎裂的很徹底,當那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起來的時候,我彷彿都聽到了自己的小心肝碎裂的聲音。這一杵太奢侈了,我的一百萬沒了,而得到的卻只是一抹朝著八寶降魔杵纏繞過去的煞氣跟這讓人心都跟著碎了的響聲。

煞氣纏繞在降魔杵上,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全部被吸收了進去,而降魔杵則沒有一點動靜,那一抹煞氣猶如滴水入海,連一點小小的漣漪都沒有迸濺起來。

一夥僕役拿著刀剛剛從門口衝了進來,身體忽然在半路定格,他們的從動作到表情完全都變成了一動不動的樣子,倏忽之間便分化成了無數個小小的顆粒消失在空中。

大宅院頃刻之間灰飛煙滅,連帶著外頭那一片斷壁殘垣都跟著化成粉碎徹底消散在面前,我們霎時間出現在了一片戰場之上,周圍全部都是穿著兵甲的死屍,一股股鮮血的腥味不管不顧的全都灌進了我的鼻腔內。

遠處的山坡上,林立著無數的白色營帳,營帳的四周圍著木牆,前面斜坡的入口處一連放著三排拒馬,只是拒馬看著已經有了很大的殘破,而那周圍的木牆也多有豁口之處,那應該是戰敗一方的營帳。

“前面,去那個大營裡面。”我對著還在愣的鄭無邪喊了一句,鄭無邪精神恍惚的點頭答應。我們很小心的在戰場中走著,不斷的拐彎繞過一句句躺在地上的屍體。

“太刺激了,這要比去盜墓刺激多了。”鄭無邪碎碎叨叨的說道“要是再能有些風水設定的話,這簡直就是一種冒險的不二之地!”

“你丫精神不正常了?小心點,那個軍營就跟剛才的大院子一樣,肯定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你這貨太奢侈了,那麼好的一塊玉就被你一榔頭給砸了,款爺啊。”鄭無邪對我剛剛砸掉那個玉扳指的動作耿耿於懷,他心中認為我那是一種極其嚴重的犯罪。

“不砸掉你以為我們能出來?進去吧。”走到了拒馬之前,我們兩個費勁的將拒馬搬開了一條縫,從這個營帳的大門處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才剛剛進入這個從外面看十分破敗的軍營,裡面情景便忽然一變。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很多士卒的身上都披著鎧甲,秩序井然的在這一座座營帳之間來回巡邏。

一堆士卒巡邏了過來,我拉著鄭無邪就準備先躲開,結果耳畔便想起了一個底氣十分渾厚的聲音,“客人,請入帥帳。”

一個郎將模樣的軍官對我們抱拳,又坐了個請的手勢,便在前頭帶路。跟鄭無邪對視了一眼,我們兩個都決定去那個帥帳看看。這一幕倒是有些意思,那個老物件似乎對我們沒有什麼敵意?作為無比了解哪些東西我,在這種時候也不免十分迷惑。

推開了帥帳的門簾,郎將打扮的人並沒有進去,只有我跟鄭無邪莫名其妙的進入了這個被哄的十分暖和的營帳裡。在我們對面,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的一雙眼睛猶如正在九天之上捕食的英雄,十分銳利。

“我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正好我們都有同一個目的,你們想要毀了我,我也想要毀了自己,所以,動手吧。”穿著大帥鎧甲軍官,拿起一把沾滿了血跡的唐刀放在面前的桌案上,他的眼睛慢慢柔和,開始變得有了一種叫做緬懷的東西,然後這種柔和的緬懷之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堅毅跟決然,好像心中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做好了某種決定。

“為什麼?”我盯著面前這個端端正正坐在帥帳之中的男人,從他說話的語氣來來,他應該便是蘊藏著這場戰爭故事的老物件,而橫在他面前桌案上的這一把血跡斑斑的唐刀,似乎也很清楚的說明了這些。刀兵主殺伐,更何況還是這樣一把沾滿了血跡的刀兵!它跟這個軍營,跟外面那無數的死屍,跟這種肅殺的氣氛完全合拍。但是偏偏就是這樣,讓我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句古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我忘記了,但是那大概的意思我卻一直都記在心裡。越是看上去沒有問題的事情,裡面往往蘊含著十分重大的問題,這些問題,可能是要破財的,可能是要丟命的。而在這些由粘紅的老物件醞釀出來的故事裡,這些問題只有可能是要命的,所以必須得謹慎起來,只是感覺有問題,我卻現不了問題。

“任何的東西,存在的時間太長了都會十分無聊,尤其是像我們這種有意識形態的東西,存在的時間久了自然就該散了。更何況,我還困守在這個地方如此長的時間,就算是一塊石頭也都應該被磨成粉碎了。”

“你為什麼要說這麼多的話?聽著這個解釋還真有道理。”我看著那個跪坐在桌案後面的大漢,忽然冷笑了一聲,剛剛他跟我說話,我捕捉到了這個帥帳之中一處十分不尋常的氣息,那不是從唐刀上散出來的,而是從帥帳中的一個角落處散出,那個地方堆著好幾個白色的罈子,罈子上面裹著粗布綁著麻繩。

將軍模樣的男人面對我的提問十分鎮定,他不解的看著我,反問道“什麼什麼意思?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毀了我自己麼?我也解釋了,你動手吧,這個世界一旦啟用存在的時間不可能太長,早點毀掉我早點去下一個地方吧……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這整個世界都存在不了多長時間,我說的不光是我這座軍營,而是這些關聯在一起世界,如果在最後的時間,你們沒有能走出去,那麼永遠都會被那個世界定格,變成一幅畫裡面一個靜止的小人……”

“你又是為什麼要給我們說這麼多?”我再次問他,他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要是不打算毀掉我的話,那就讓我毀掉你吧,別等我改變主意,不然你會後悔!”

“又說這麼多!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說這麼多的。”我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到底什麼意思!”男人猛的一拍桌案,才跪坐的姿態中迅站了起來,對我怒目而視。

“我沒什麼意思啊,我就是想知道你告訴我們這麼多,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我很喜歡看著別人在我面前露出這幅模樣,雖然面前這東西不是一個人,但是我仍然享受這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你說了這麼多,其實不就是想讓我毀掉你面前這一把刀麼?”我不急不緩的說道“雖然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麼恩怨,但是什麼對對錯錯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想借我的手除掉面前的這把刀,然後拜託掉它對你的束縛,再借用這把刀的被摧毀時候的煞氣來解決掉我們,一舉三得何其快哉啊。你的本體,是在那裡吧!”

我指著營帳角落那些瓶瓶罐罐,而坐在營帳中的男人臉上頓時一片慌亂。

“你被刀鎮住了,你根本無法跟自己的本體融合在一起,甚至不能離開你現在站著的位置!”我繼續說著,男人忽然將自己慌亂的神色一收,色厲內荏地說道“你這是在自己找死!”

“找死?你讓我們死著看看?”我輕蔑的看著男人,說道“粘紅物件的紅竟然被硬生生逼了出來,這樣做還不斷掉你跟本體之間的那些聯絡讓你有更多束縛沒辦法無法無天,你現在恐怕什麼都做不了吧,就是一個廢物,其實我對你真的沒什麼好奇,我更好奇的是這一把唐刀。”看著那一把放在桌案上血跡斑斑的唐刀,我琢磨著是不是要想想辦法,把這把刀給範存虎弄回去。但是想想範存虎背上那一把十分不凡的黑色朴刀,我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那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真的敢毀掉我不成?不毀了我你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如果毀掉我你們立刻會在痛苦中去死!”男人的臉色很奇怪,有厲聲的呵斥,有乞求一般的討好,還有畏懼,留戀,果決,猶豫不斷,這些原本互相矛盾根本就不可能同時出現的神情,卻在這個時候,在他的那張臉上一齊出現。

“黑子!用降魔杵直接敲掉行不行!?”我一邊在心中問小黑布,一邊對那個傢伙說道“那我就毀了讓你看看,多大點事來著。”

“肯定行啊,就用那個魔杵敲,我越來越覺得那玩意就是一個血牛,能抵擋各種攻擊還外加自動回血,這點小傷害對它來說完全就是撓癢癢了。”小黑布無比肯定的回答。

“你敢!難道你們真的不想活了?”男人終於怕了,他對著我們大吼道“不要毀掉我,只要你們不毀掉我,我有辦法讓你們活在這裡,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頂個屁用,我們可沒打算老死在這個破地方。”我對著男人笑了笑,又遞給鄭無邪一個放心的眼神,便拿著降魔杵奔到了營帳中放著瓶瓶罐罐的這個角落,揮著八寶降魔杵,將八寶轉輪的一段朝著那些瓶瓶罐罐狠狠的砸了下去。

“不要!”男人徹底怕了,他驚恐地叫喊。

我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杵下去便有很多的瓶瓶罐罐破碎了開來,裡面的骨灰頓時飛揚在帥帳之中,又很快的朝著地面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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