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玉瓶中的玄機

小說:大明危局 作者:老文說

另一邊的草原大汗庭,居延海周圍的部族,瘟疫仍然在蔓延,染疫病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此時已經是額色庫巡視病情後的第六天,秦風幾天來都呆在藥房裡潛心研究能醫治疫病的藥物,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越來也焦急和煩躁,現在更是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但醫治疫病的藥效總是差這麼一點。

秦風心中的內疚感不斷的在增加,饒是他心若磐石,這幾日也被心魔折磨得憔悴不堪。秦風陷在深深的書堆和草藥堆裡,不停的翻看書籍,嘗試草藥,將藥房中的上千種藥物和草原上獨有的藥物反覆配比嘗試。木雪每天陪在他身旁,秦風的焦急她看在眼裡,卻也無能為力。

秦風越來越沉默寡言,對身邊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經不在意了,木雪和他說話,經常都沒有任何回應,木雪心中卻覺得這是一個醫者對於這麼多病人的病情等著他去挽救,而他卻始終無法做到所造成的內心煎熬,看著他一天天的憔悴下去,木雪也很是心疼。

木雪心裡很是焦急,卻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這樣默默的陪在他身邊,為他端茶倒水,為他準備吃的。見秦風不吃東西,又偷偷把他的茶換成了人參汁,秦風已經食不知味,根本沒在意這些,但也多虧木雪做的這些,才讓他沒有倒下。

臨近中午,額色庫帶著格力木再次來到藥房,他們之前也來看過幾次,看見秦風這個樣子,不忍心打擾就去了,可是今天已是第六日,各部族傳來的訊息,秦風上次開的藥方,已經控制不住病情,又又大批的人倒下,短短几天,感染疫病的人數又增加了數千,最重要的是,昨夜開始有人病死了。

額色庫內心的恐慌也是與日俱增,表面強裝的鎮定也越來越有些勉強。額色庫看著眼前已經頭凌亂,鬍子拉扎,嘴唇開裂的秦風,不由得眉頭深鎖,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木雪看看父親,起身來到額色庫身旁喊了一聲“父汗。”額色庫點點頭,看看秦風,又看看木雪,眼中滿是焦慮,幾次張口欲言,但最終還是輕輕的說道“木雪,還是讓秦先生休息一下,如果秦先生再累垮了,我們的族人就更危險了。”

木雪憐惜的搖搖頭說道“沒用的,女兒已經勸過幾次了,但秦大哥根本不願意停下,算了,就讓他繼續吧。父汗,不知外邊情況怎麼樣了?”額色庫無奈的搖搖頭“漠南各部落染病倒下的人數已經數千了,昨夜已經有人死去,都已經火化深埋。對於我漠南幾十萬子民來說,這當真是一場浩劫啊。”

忽然,卻見秦風像受驚的野獸一樣縱身而起,一把抓住額色庫手臂,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額色庫問道“你說什麼?已經有人死了?”格力木嚇了一跳,就要上前拉開秦風,額色庫卻擺擺手阻止了他,悠悠說道“是的,有幾個原本就體弱多病的老人,昨夜熬不住,先去了,秦先生無需過於自責,草原的生死皆是有長生天來決定的。”

秦風鬆開額色庫,緩緩後退,繼而頹然坐倒,喃喃自語。守在門外的石頭一見情形不對,立刻進來把住秦風的心脈,用內力幫秦風緩緩調息,額色庫看著眼前的一幕,忽然想到,這位,難道就是一直隱藏於暗處的黑衣刺靈?可是,這威震中原的絕頂殺手,怎麼這麼年輕?長相還如此敦厚,難道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看著秦風的臉色漸漸回覆了些,石頭抬起頭誠摯的說道“秦大哥已經在盡力尋找醫治之法,請你們,不要再來刺激他了。”額色庫點點頭,燕雲商會里,哪有敢這樣和自己說話的侍衛,眼前這人的身份,已經毋庸置疑,面對如此恐怖的人物,此時還是謹慎些的好。

木雪看秦風依然滿臉哀傷痛苦,本想上前勸慰幾句,卻見阿魯臺帶著阿狼尼、妥妥兒也走了進來,阿魯臺一進來就愁眉苦臉的說道“大汗啊,這可如何是好,疫病如此肆虐,本太師心急如焚啊。”額色庫冷冷一笑說道“那不知太師大人可有何良策?”

阿魯臺表情痛苦的搖搖頭故作悲苦的說道“以前爆疫病,我們一向的做法都是將所有染病之人遷入大漠中任其自生自滅,這也是為了讓更多的子民好好活著,當初不到千人時,大汗如果就這麼做了,如何會拖延至今,如今短短的五六天人數已經翻了數倍,大汗若還不做考慮,漠南就要遭逢大難了!”

額色庫眉頭一挑剛要出言反駁,卻見秦風霍然起身眼神凌厲的盯著阿魯臺道“太師大人說的好輕鬆,這可都是你們草原的子民,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數千人的性命,怎能說不要就不要了!但凡秦某還有一口氣在,就容不得這樣慘絕人寰的事情在眼前生!太師大人若是再提此事,休怪秦某手下無情。”

阿魯臺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出言呵斥道“本太師這就是為漠南幾十萬子民考慮,犧牲這數千人,讓其他人好好活下去,這有何不對?”秦風冷笑道“好,你們若要這麼做,就先殺了秦某吧!”

看秦風眼神不善,阿狼尼和妥妥兒立刻搶步掩到阿魯臺身前,手按刀柄,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冰涼的殺氣從秦風身後傳來,阿狼尼和妥妥兒嚇了一條,連格力木都不自覺的向額色庫身前挪了半步。

眾人心裡此時都明白了,秦風身後這個不起眼的小侍衛,一定就是傳說中青衣社的黑衣刺靈,想想河朔六把刀的下場,眾人心裡不由的揪了起來,連額色庫都擔心兩人一怒之下對阿魯臺怎麼樣,雖然他也希望這個老傢伙早點死,但現在的形勢,卻是萬萬不能讓他死在自己的大汗庭裡的。

額色庫勸解道“太師大人,秦先生,二位都是為了我漠南的子民著想,切莫傷了和氣。”阿魯臺剛要開口,卻聽秦風冷哼一聲說道“太師大人若是怕死,就早點回漠北去,莫要在這裡擾亂人心!”阿魯臺是何等奸詐的傢伙,聽得秦風這麼說,眼珠一轉,立刻明白這或許另有用意。

阿魯臺故作大度的說道“漠北百廢待興,你以為本太師不想回去?可此時離開漠南,那本太師成什麼人了?你這所謂的神醫,沒本事醫治疫病,又不準本太師用最有效的辦法?到底是何居心?”

秦風冷哼一聲上前一步,阿狼尼和妥妥兒想要拔刀,卻被石頭閃身上前,一手一個捏住脈門,兩人被石頭的殺氣壓得透不過氣,脈門又被制住,動彈不得,漸漸憋的臉色青紫,兩腿抖,阿魯臺聲色俱厲的手指秦風“你,你想幹什麼?”

額色庫一看情勢不妙,想想此時也正是送走這尊瘟神的好時機,連忙開口道“太師大人,秦先生也是好意,而且說的也有理,漠北還需太師大人主持大局,太師大人還是帶著屬下先回漠北去吧,漠南已是險地,本大汗就不相留了,待到漠南平安無事,再請太師大人前來做客。”

阿魯臺一看額色庫開口逐客,心中竊喜不已,面上卻仍是一副悲苦的長嘆了一聲道“本太師一片好心,卻反遭誤解,再留下確也無益,也罷,我們這就離開便是,待返回漠北,本太師一定早晚向長生天祝禱,為漠南子民祈福。”

額色庫施禮道“多謝太師大人,本大汗事務繁忙,就不相送了!太師大人一路走好!”阿魯臺再次長嘆一聲故作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去。石頭也鬆開了阿狼尼和妥妥兒,兩人鎮定了一下心神,向額色庫施禮後也轉身而出,直到走出藥房很遠,三人才一齊長出一口氣。

阿狼尼慶幸的說道“這個黑衣刺靈果然不簡單,要不是原先就收到他們的訊息,屬下還真以為他們要藉口殺了太師大人。”阿魯臺卻一撇嘴道“黑衣刺靈再可怕也只是一支劍,我看這個秦先生才是最可怕的,他究竟意欲何為,本太師還真不好說。”

妥妥兒驚疑的說道“太師大人的意思是,這個秦先生可能是明廷的奸細?”阿魯臺陰陰一笑“不管他是什麼,既然他在這裡,那麼他要對付的就只是額色庫,那就只會對我們有好處啊。”

三人相視一笑,快回到駐地收拾東西召集親衛隊人馬,出前,阿狼尼猶豫的問道“太師大人,額色庫真的不會伏擊我們?”阿魯臺陰陰一笑“這可不好說,元朔他們只能幫我們找到離開的藉口,卻無法保證路上的安全,為了萬無一失,我們還是走一條誰都猜不到的路繞回去吧。”阿狼尼點點,指揮親衛隊護著阿魯臺一刻不停的上路走了。

藥房裡,看著阿魯臺走出門外,木雪公主氣憤的說道“這個阿魯臺太過分了,這種時候,怎麼能出這麼惡毒的主意。”額色庫也對秦風說道“秦先生不必在意阿魯臺的話,本大汗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也絕對支援秦先生,相信秦先生一定能找出應對之法。”秦風搖搖頭“在下有愧,當日許諾不讓一個草原人死去,如今卻已經有人離世,在下心中,當真是痛如刀絞。”

木雪疼惜的說道“秦大哥別這樣,部落領們也說了,死去的這幾個人在疫病爆前原本就已經是病體沉沉,奄奄度日的,而且,就算沒有疫病,草原上也每天都會有人死去,秦大哥不要把罪責都攬到身上,服了秦大哥的藥,患病的人痛苦已經減輕了很多,整個漠南草原都在感念秦大哥的恩情呢。”

秦風苦澀的一笑“可若是到了十日之後還找不到徹底治癒之法,疫病就真的無法控制了,真到那時,秦某也唯有以死謝罪了。”說罷重重的一拳砸在自己額頭上,木雪公主心中一痛,上前拽住秦風的手臂,眼中泛著淚光說道“秦大哥,你不要這樣,木雪會心疼。”

額色庫見此情形,也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哎,本大汗也去請大巫師開壇做法為漠南祈福吧。”聽到額色庫這麼說,木雪公主眼睛一亮,從懷裡摸出一個掛在胸前的玉瓶,又從脖子上取下,猶疑的說道“這是上一任大巫師留給我的護身符,說裡面裝的東西是可以起死回生的靈藥,秦大哥看看能不能有用?”

額色庫聽得木雪這麼說,也停住了腳步,對於上一任大巫師,他們之間可是有太多的糾葛了。秦風接過玉瓶擰開蓋子,裡面裝的是一些紫色的粉末,秦風倒了一點在手上細細觀察,然後聞了聞,又捻了一點放進嘴裡嚐了嚐,忽然眼神一亮。

秦風霍然轉身來到桌前,將玉瓶中的紫色粉末加入了一些到之前配好的藥粉中攪勻後一嘗再嘗。額色庫和木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心中也滿是期待。秦風試了三四種配方後,最後又反覆試了其中一種,而後便又哭又笑,好似著魔了一般。

身邊的幾人都怔怔的看著秦風的怪異舉動,木雪甚至以為秦風是壓抑的太久著了魔怔,眼淚立刻就滾落下來,就連石頭在看到秦風時都準備要出手點他的穴道了。

卻見秦風眼神清澈的拿起玉瓶起身向木雪公主施禮道“多謝木雪公主讓在下找到了醫治此次疫病的最後一味藥引,如今藥物已成,還請木雪公主告知在下,這玉瓶中裝的紫色粉末是什麼藥物?這味藥只需找到十來斤,就足夠用於合成兩萬個藥丸,再配合在下的湯藥,不出十日,這次疫病就基本可以治癒了。”

額色庫一聽大喜,雙手向天行禮道“感謝長生天的恩賜,原來藥引就在我女兒的身上,木雪,快快告訴秦先生這是什麼藥物。”木雪此時卻有些愣怔,在這在短短的時間裡經歷了從大悲到大喜,再從大喜到失落的的複雜心理歷程,萬般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只記得這是小時候大巫師在我生日時送我的禮物,叮囑我若是遇到大災大難就戴上它,可以驅邪消災,若是有惡病纏身,這裡面的藥粉也可以讓我起死回生。這次漠南遭逢大難,我才找出來戴上的,可如今大巫師早已經過世,我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聽得此言,剛剛同樣經歷了大悲大喜的秦風頹然坐倒,凝神沉思起來。木雪心疼的坐到他身側扶著他的手臂勸慰道“秦大哥不要難過,既然已經找到藥引,剩下的事應該就不難了,這既然是大巫師給我的,那應該是我們草原的特有之物,我們先去問問現任的大巫師,再多找些老人來問問,總會有人知道的。”

此時的額色庫,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這上一任薩滿大巫師,就是是自己派人殺掉的,因為他居然給了薩穆爾公主那惡毒的藥物,讓自己失去了生出帶有黃金家族血統兒子的機會,還詛咒自己活不過四十歲,這樣的人不殺,留著也是大患,而且這新任大巫師,並不是上任大巫師的弟子,這知道玉瓶中裝了什麼的可能性很小。

額色庫想了想,點點頭道“木雪說的極是,格力木,趕快傳令,先讓大汗庭裡上歲數的老人們都來辨認一下這是何物,若是不行,再將居延海周邊的老人都找來辨認。”秦風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

格力木領命後卻沒有離開,眼神有些猶豫的看了看石頭。畢竟,他的第一要務是保證額色庫的生命安全,有石頭這樣恐怖的殺手存在,怕留下額色庫一人在這裡不安全。額色庫自然明白格力木的擔心,擺擺手道“快些去吧,本大汗就在此主持辨認之事。”

秦風看看石頭,石頭會意,邁步走向門外道“小人和將軍一起去便是。”說罷徑直向門外走去,格力木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也跟了出去,額色庫走上前拿起玉瓶,細細觀察起裡面的東西,最後無奈的放下,搖搖頭說道“本大汗也從沒見過這個東西,木雪,先將秦先生扶到一旁稍事休息,為父親自主持辨認之事。”說罷又轉向秦風道“秦先生,既然已有眉目,就趁此機會略作休息吧,後面的事,還需秦先生全力以赴啊!”

秦風幽幽一嘆,向額色庫欠身施禮後,走道角落裡的軟榻坐下,開始閉眼凝神運氣調息,他心裡明白,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還有很多人等著他去救治,他必須自己振作起來,漸漸的,他的心理平靜下來,進入了忘我的大周天執行調息,快恢復著自己的體力和精力。

而木雪就坐在他身旁,感受著身邊這個男人氣息由頹喪道振作的變化,看著秦風臉色慢慢由蒼白顯出血色,看著他深鎖的眉頭逐漸舒展,木雪的心中,也是分外的開心,自己,終於真正的幫助到了他,自己,終於真正的走到了他的身邊,自己,也一定會讓他真正開心快樂起來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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