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愷等人在太守府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收拾妥當準備和崔浦一家出城冬獵遊玩。
李元愷和弟兄們早早準備好,等候在前院,卻遲遲不見崔家女眷出來,也只好耐著性子候著。
李元愷心中苦笑,果然古往今來女人出門就是麻煩,不過是出城打個獵,欣賞開春之前的最後一場雪景,有必要弄得府中雞飛狗跳嗎?
盧芸指揮著管家婢女僕人收拾各種東西,馬車都有好幾輛,太守府裡鬧哄哄亂作一團,李元愷曬著溫煦的陽光,打了個哈欠,考慮著是不是先回去睡個回籠覺再說。
直到冬陽高掛頭頂,盧芸才帶著兩個女兒走出內宅,準備出門。
崔浦也慢悠悠地從書房走出,看著一臉無奈鬱悶,哈欠連連的李元愷,捻鬚頗為自得地笑道“學著點吧小子,今後有了家室,和婦人一同出門,用不著這麼積極,該慢就得慢,要不然有得你等!”
李元愷拱拱手,心中卻是暗暗嘀咕,我倒是想偷懶呀,誰叫天不亮盧芸就差人一趟一趟地跑來問,行獵要準備些什麼,帶些什麼。
問來問去,除了李元愷交代的一些必需品,盧芸母女差不多要搬空半座太守府。
李元愷瞧著頭疼,又不是在野外長住,哪裡用得著這麼多東西,無奈苦笑又不好得勸說,只能由她們去。
崔穎披著一件鵝黃色織錦軟緞斗篷,愈映襯她粉白的膚色,只是鼻尖微微泛紅,拿著一塊絹帕捂嘴打了個噴嚏。
李元愷朝她看來,笑道“穎姑娘莫非是害了風寒?這幾日冰雪消融,別看天空放晴暖陽高照,實則氣溫很低,可千萬要注意保暖防寒。我昨日送到府上的狐皮裘,正好適合穎姑娘做件披風,十分暖和,姑娘可以試一試。”
崔穎臉蛋微羞,點點頭細若蚊聲地道“崔穎知道了,多謝李少郎!”
李元愷還想跟崔穎說說話,崔琳不知道何時從身後蹦了出來,攬著小妹仰頭望著李元愷,笑嘻嘻地道“李少郎好像很關心我妹妹嘛?”
李元愷鎮定自若地微笑道“崔公待我如子侄,琳姐和穎妹妹便如我自家姐妹,關心不是正常的嗎?”
崔穎羞澀地低頭絞著手指,崔琳皺皺鼻子,撇嘴冷哼道“你這人年歲不大,臉皮倒是挺厚,也挺會哄人!哼~誰是你琳姐?還穎妹妹......區區一塊狐狸皮就想把我妹妹拐跑?做夢!”
崔琳白了李元愷一眼,拉著崔穎走開,還在她耳邊嘀咕道“小妹,姐姐跟你說啊,這人和那些膏粱子弟一樣,就會花言巧語哄騙人,你可千萬當不得真!別看這傢伙五大三粗模樣像個老實憨厚人,其實心裡鬼著呢!聽姐姐的,可不能上他的當!”
崔琳一邊在妹妹耳邊嘀咕,一邊像防賊一樣瞟過李元愷,拉著崔穎跑到崔浦和盧芸身邊,離李元愷遠些。
李元愷面帶微笑,暗地裡後槽牙咬得咯咯響,嘴角一陣抽搐,崔琳這小妮子說的壞話,他可是一絲不落地聽見了,還不知道崔穎會不會聽她姐姐胡言亂語。
太守府門前停了五輛馬車,崔府二十名護衛加上李元愷帶來的人,一行隊伍準備出。
崔家女眷蹬車,崔浦和李元愷翻身上馬,便在這時,北城樓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金鳴之音,緊接著是一聲聲沉悶的鼓聲迴盪,短促的節奏中帶著一股驚慌之感!
李元愷皺眉,這是城樓警鐘振鼓的響聲!
通常只有城樓現敵軍犯境,才會敲響警鐘,振鼓不斷,警示全城!
盧芸和崔琳崔穎紛紛從車廂探出頭來,不知道生了什麼。
崔浦也一臉訝異,他自然知道鐘響鼓振代表著柳城外現敵情,這才是讓他感到迷惑的地方。
遼東現在一片太平,柳城這裡又怎麼會出現敵人?
莫非是......
一匹快馬從北城樓趕來,是一名值守城門的郡兵,慌張滾落下馬,單膝跪地焦急道“啟稟太守,北門外現大批契丹騎兵,不下三千騎,正向柳城而來!梁都尉請太守登城樓商議!”
“什麼?契丹騎兵?”崔浦臉色大變,急切地喝道“可看清楚了?當真是契丹人?”
報信郡兵苦笑道“看清楚了,我等遼東軍民對契丹人無比熟悉,絕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