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愷吃了一驚,忙問道“陳凌何故辭官?這才一日功夫,怎麼竟出了這麼多變故?”
“誰說不是呢!”楊師道嘆了口氣,“聽我父親說,似乎是因為長孫大將軍去世,陳凌失去了軍中靠山,他又斷了一臂,右御衛裡徹底沒了他的位置......關鍵是現在找不到他去了哪裡!”
李元愷也知道一路上返回洛陽的時候,陳凌就一直心事重重,看來他對自己的遭遇早有預料。
楊師道冷笑一聲,低聲道“還有一事你恐怕更加想不到!你不是右備身府千牛備身嗎?你知道你的頂頭上司,右備身府兩名直齋將軍,其中一人是誰?”
“是誰?”
楊師道挑眉冷笑“張亮!”
“什麼?”
這下子連李元愷都忍不住拔高了嗓音猛然站起身,一臉不可思議。
“驚奇吧?但是別奇怪,張亮是裴蘊的門生,現在估計又投靠了齊王,所以他能高升就一點不奇怪了!”
楊師道拍拍李元愷的臂膀“是父親讓我特意將此事告訴你的,就是讓你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張亮現在可是土雞變鳳凰,有裴蘊和齊王撐腰,他得意著呢!今後你還是儘量忍讓些,裴蘊還好說,關鍵是齊王,或許不久之後,他就要搬到東宮去了~~”
楊師道意味深長地給了他一個眼神,李元愷默默點頭,連觀王和楊麗華都斷定齊王距離東宮只差一步,那麼就說明,楊廣的確已經在鄭重考慮立齊王為太子一事!
正說著,亭子外不遠處,幾名內侍提著燈籠,指引幾位青年朝臣往這邊走來。
“元愷!”
其中似乎有一人認出了亭子裡的李元愷,放慢腳步仔細一看,朗聲叫到。
李元愷循著聲音望去,不知是何人叫他,一臉疑惑地走出亭子,等到人走近些,才認出竟然是遼東一別後就再沒見過的韋雲起!
“兄長!”
李元愷驚喜地迎了上去,頗為激動地扶住韋雲起的雙臂,韋雲起見到李元愷也十分高興,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好小子!我就說今後一定能在朝廷上看見你,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年功夫,你小子就從一介白丁搖身一變成了縣侯!”
數年不見,韋雲起頜下留了寸許長的黑鬚,膚色微黑,整個人透出一股精明強幹之氣。
李元愷撓撓頭不好意思地道“其實也不短了,從你離開遼東到現在,都快五年了!”
韋雲起哈哈一笑,身旁的幾位友人不認識李元愷,倒是認識楊師道,相互見禮後就先行告辭往搖光殿而去。
楊師道也知韋雲起和李元愷是老熟人見面定要敘舊,客套了幾句,便告辭隨眾人先行離去。
韋雲起和李元愷放慢腳步走在池畔曲徑上,李元愷笑道“兄長現在還擔任治書侍御史?”
韋雲起點點頭,淡笑道“除了御史臺,還兼任大理寺正,負責主持調查一樁逆案!”
李元愷隨口笑道“能勞動兄長親自出馬調查的,一定是一樁了不得的案子吧?”
韋雲起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沒有說話,李元愷反應過來,忙告罪道“兄長勿怪,小弟並無打探之意!”
韋雲起搖搖頭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此事乃陛下明詔下旨,人人皆知,就是大業三年的突厥草原皇帳刺殺案!”
李元愷頓時明白了,小聲道“兄長是要調查軍弩來源!”
韋雲起沉聲道“不錯!皇帳刺殺,鐵勒人竟然有我大隋嚴格管制的軍弩,此事定然不簡單!”
“兄長可有眉目?”
韋雲起沉吟片刻,沒有回答,而是輕聲道“元愷,你是當日刺殺案的見證者,若有需要,改日我會向你詳細瞭解一下細節經過!”
李元愷笑道“沒問題,兄長只需派人知會一聲,小弟隨叫隨到!”
“多謝!我們回搖光殿吧,時辰不早了,想必陛下也快駕臨了!”
二人回到搖光殿,此刻殿內已到了不下百名官員,眾人濟濟一堂好不熱鬧。
陛下未至大宴還未開始,百官各自聚攏一塊,談天說地隨性歡愉。
韋雲起被幾名相熟的朝官拉走,去拜見新任尚書右僕射楊玄感,這可是本朝最年輕的右相,一時間讓朝廷上下驚呼,陛下對楊素一門的寵信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