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養和殿中檀香的輕煙裊繞飄蕩。
趙恆的口氣忽然從嚴厲轉為輕和。
盯著竇唯看了一會兒,他道“竇宰相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且回去。”
聞言,竇唯重重鬆了口氣,心中竊喜。
只是他現在卻把馬瑾恨了個透。
沒想到自己終日打鷹,今日卻讓鷹啄了眼。
“皇上,馬瑾的一面之詞絕不能信。”躬身退到大殿門口,竇唯又說了一句。
趙恆揮了揮手,保持沉默。
竇唯的身影消失,糜妃道“皇上,這摺子上的內容未必就是馬瑾故意構陷,怎麼就如此對竇唯輕輕放過了。”
趙恆起身,笑著對糜妃道“這是朝政,可不是你一個女子能懂的。”
糜妃無奈地搖了搖頭。
趙恆嘆了口氣,“朕當然知道此時多半是真,但馬瑾當下乃是叛臣,即便此事是竇唯所為,也不能因一個叛臣的話處置竇唯,如此只會引起勢族們的不滿,大頌江山只會亂上加亂。”
頓了一下,他道“所以這件事朕只能忍,不過朕現在慢慢也懂了,這幫勢族靠不住,忍著他們點,讓他們不生亂就夠了。”
糜妃聞言,輕輕點頭。
趙恆這時笑了笑,他又對糜妃道“你們回去吧,這西北的亂局朕還要拾一下。”
糜妃是懂進退的人,行了一禮,出了大殿。
“把糜衍叫來。”二人離去,趙恆對梁成說道。
幾個呼吸,糜衍疾步走了進來。
行了一禮,他道“皇上龍體可還安康?”
“沒事了,不過怒火攻心而已。”趙恆道,接著他同樣把奏摺給了糜衍看了一遍。
“沒想到這大頌西北亂局的後面是竇唯在始作俑者,皇上,竇唯此等行徑,乃是通敵叛國,該當死罪。”糜衍厲聲道。
只是想到什麼,他又嘆了口氣,“只是可惜,這乃是馬瑾之言,卻無實證,不能將竇唯如何,而且馬瑾投了西涼,同秦州毗連的益州和荊州便成了邊疆,此時不宜妄動。”
趙恆連連苦笑,他正是考慮到這個,才生生壓住自己的憤怒,放過了竇唯。
否則,他怎麼也要趁機拿下竇唯的宰相一職。
秦州除了有蕭關這個抵擋西涼的雄關外,還有其他三個重要的關隘。
其一便是號稱天下第二雄關的秦關。
透過這個秦關可進入大頌腹地。
其二則是通往益州的劍關,掌握在蕭家手中。
其三則是進入荊州的武關,掌握在竇家手中。
原本這些關隘對大頌來說都屬於內關,不是那麼重要。
但現在馬瑾投了西涼,這些關隘頓時便成了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