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龍山道。
平郡前往范陽必經之路。
夜色中,王府士兵靜靜從這裡透過。
此時,天空中懸掛一輪明月,月光從樹木的枝丫間傾瀉而下,留下辯駁樹影。
“咕咕……”
就在這時,伴隨著撲稜翅膀的聲音,忽然傳來鴿子的鳴叫聲。
常威猛抬起頭,只見一個黑影從月亮上掠過。
“將軍,怎麼了?”呂昌見常威突然停下,不禁問道。
“大半夜,哪來的鴿子?”常威面色疑惑。
“山裡有鴿子不是很正常嗎?”呂昌不以為意,“將軍現在和殿下一樣,越來越謹小慎微了。”
常威瞪了眼呂昌,“小心使得萬年船,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嗎?”
狐疑地向鴿子飛起來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他令一隊士兵前去探查。
不多時,士兵回來了,沒有現異常。
皺了皺眉頭,常威又多派出幾隊探馬巡查。
此刻,夜空之上。
飛起的鴿子徑直向范陽城而去,第二清晨,鴿子落在了袁家府邸的門前。
出門打掃的袁家家丁立刻現了這隻鴿子,同時注意到綁在鴿子腿上的竹管。
抽出竹管中的紙條,家丁面色大變,立刻急匆匆去尋袁立。
“燕王兵馬正向范陽進?”袁立正在吃早膳,聞言,筷子“哐當”一聲落在桌子上。
急起身來到家丁面前,袁立將紙條反覆看了幾遍,頓時頭上冒出細微的汗珠。
“是誰在幫我?這個訊息又是真是假?”袁立心中兩個問題縈繞不去。
他們袁家雖有自己的細作。
但這段時間袁家細作沒有去盧龍山的。
可不是袁家的細作,誰又在盯著燕王兵馬的動向,將這個訊息傳遞給自己呢?
實在想不出是誰,袁立決定先將這件事拋在腦後。
當下還是活命要緊。
這次燕王派出大軍前來定然不是來范陽遊玩的。
他的假禁軍之策雖然完美,任何人都找不到與他有關的證據。
但是燕王定然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自己。
若他了瘋,趁這次大亂,不管不顧先要滅了他,他定然難逃。
“立刻把袁封叫來。”袁立手心也出汗了。
盧龍山距離范陽只有半日有餘的路程。
如果如紙條上說的,燕王兵馬晝伏夜行。
明天清晨醒來,整個范陽城就會被燕王兵馬包圍。
上次燕關之戰,燕王三萬兵馬便打的袁家精銳逃回范陽。
這次他更不可能是其對手。
即便殊死相搏,也只能傷燕王三分,而他袁家將再無存活的可能。
一盞茶的功夫,袁封到了。
得知燕王大軍即將抵達,他同樣大吃一驚。
“家主大人,這可如何是好,雖說這段時間豪族支援了不少私兵,充入袁家軍隊,但這些士兵魚龍混雜,怎麼可能是燕王兵馬的對手。”袁封道。
袁立正色道,“所以,你現在立刻帶著袁家精銳兵馬跟我去齊州,投奔韓琦。”
嘆了口氣,他說道“我袁立心比天高,籌劃了這麼多年,為了就是比肩八大勢族,在大頌佔據一席之地,沒想到最終還得依附他韓家。”
燕王既然派兵殺他,這等於他不再顧忌朝廷和皇上。
也是。
現在大頌西北亂成了一鍋粥,未來大頌形勢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若是趙恆被俘,大頌定會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