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關。
趙煦下定決心的第三日。
武關戰事再起的訊息抵達秦關，讓本想與北狄討價還價的趙恆再次焦慮起來。
竇家將領給竇唯送來緊急戰報，竇家兵馬死傷慘重。
若再無援軍，十日內，武關難保。
“皇上，當下抵擋北狄，我竇家已傾盡荊州之兵，盡力了，若武關不保，望皇上不要怪罪。”
行院，竇唯面色悲愴，跪於趙恆面前。
這便是他與北狄暗通曲款，定下的計謀。
為的便是逼迫趙恆就範。
對他而言，議和的諸多條件對他竇家沒有任何損害，反倒有益處。
自然要促成。
相反，與北狄打下去則不符合他勢族們的利益。
這次北伐，他有為三皇子復仇之意。
但結果他們竇家損兵折將，吃了大虧。
雖說他給竇驍的兵馬非竇家精銳，但總歸是他竇家的兵。
所以，他不願再陷入同北狄的長久戰爭中。
當然，他也清楚北狄始終是北狄的大敵。
即便三皇子未來登基，也要面對這個問題。
但在此之前，他們竇家也得把三皇子扶上皇位才行。
與北狄繼續打，竇家一隻手便被捆在了武關。
這是他絕對不想見到，兩相比較，他唯有隻圖當下的安穩了。
再者，北狄議和條件中的，讓北狄與燕王爭鬥，很符合他的利益。
如此，北狄和燕王都會陷入寧錦都司的戰爭泥潭中。
“這可如何是好？”趙恆滿臉愁容，來回踱步。
武關不保，他即便在金陵也會寢食難安。
令燕王馳援武關能解一時之急。
但燕王兵馬不可能一直駐紮在武關。
最重要的是，戰爭不停止，大頌每年都要耗費鉅額的軍餉抵禦北狄。
而且還不一定能贏，一個地方出現紕漏，大頌就會陷入危機。
這也是為什麼北狄要議和，他便立刻答應的原因。
大頌與北狄相比，處於劣勢。
雖說大頌也不是全敗，燕王取得數次大勝。
但他不想把大頌的命運全壓在燕王身上。
畢竟燕王若是強到獨自應對北狄，將來他駕鶴西去，誰也能彈壓他燕王。
到時候以燕王與勢族的關係，只怕即便無北狄外患，國內也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想到這，他定定望向竇唯。
竟然覺得北狄不在燕州一線停戰，未必是壞事。
只是他又想到燕王對他的警告。
議和這件事上，他真心不想刺激燕王。
不提這個決定對一個正常的燕王來說，也難以接受。
何況他這個第九子腦疾到底癒合到何種程度，他也無法預料。
萬一他做出非常之舉，大頌當下就要亂了。
“難，真難。”趙恆仰天長嘆。
他有心讓燕王制衡勢族，但沒想到燕王和勢族也讓他陷入了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