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值得一提。”程景昊輕描淡寫。
“對於林一衡的團隊來說，賠點違約金就萬事大吉，而且，程律師是不是連後顧之憂都給順手解決了？”仝萌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在張成國這裡，不值得一提。”程景昊似乎無聲地嘆了口氣。
“哦？那在誰那裡才值得一提？”仝萌迅抓住了重點。
“這是取笑我嗎？”程景昊笑得很無奈。
“我只是想知道，這個案子開庭之前我去找張成國的時候，他和個重金屬門板一樣滴水不進，我都差點以為他的委託人是不是手裡有他什麼把柄，才會這樣。”
仝萌吸了一口煙，想起自己去找張成國時碰的釘子，不禁失笑。
程景昊等她笑完，才緩緩說道
“修煉到張成國這種層次，差點兒點化恐怕就能成仙了，怎麼可能會有把柄被自己的委託人抓住，其實按照預想，在張成國這裡我沒有籌碼，確實沒什麼勝算，所以開始就沒打算在他身上下功夫，”程景昊指尖敲著欄杆，“去找老d也不可能，所以只能向上追溯。幸運的是，我碰巧現了李奕明的一點兒小馬腳。”
仝萌挑眉，神情複雜地看著程景昊。
“他手底下有那麼多公司，沒幾個是正常運營的，都是玩兒票，隨便找點漏洞出來還是很容易的。比如他手裡目前最賺錢的那個專案，不是直播平臺嗎？涉嫌行業內幕交易、違法經營之類的，不需要深挖問題就一大堆。”
“他的公司運作有問題也不是你該跳出來管的，”仝萌壓著聲音，卻壓抑不住內心的波瀾，“李奕明是誰你心裡很清楚，在B市混著，我們都儘量避開他們的圈子，有事辦事，沒事大家就相安無事，太子爺們供著都來不及，你這麼明顯地給人上眼藥，這是……”
律師這種行業，基本視人脈為生命線。沒有哪個律師會蠢得自尋死路，但程景昊這種做法……
“作死”兩個字卡在她的喉嚨裡。
程景昊彎起嘴角笑了。
“你這麼做，不小心得罪了哪路神仙也不怕？”仝萌忘了手中依舊燃著的煙，菸頭差點燒到她的指尖。
“算了，”她揮揮手，“從你準備干涉林一衡的案子開始，就顯而易見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呵……”程景昊輕笑，內心卻不禁感慨了一下仝萌對自己的瞭解。
“怕的話，你也就不是程景昊了。”她將手裡的煙掐滅，對程景昊，她永遠只有無奈和妥協的份兒。
兩個人沉默良久。
這種天氣，在室外站得時間長了，感覺連廊上的風颳在臉上已經沒有了知覺。寫字樓外面的世界依舊滾動著不停向前，裹挾著一切。
“你覺得你做的這一切都值得？”仝萌又掏出一根菸，點燃。
“值不值得，”程景昊轉身，“從來就不是用做什麼來衡量，而是為誰做。”
“你瘋了啊程景昊，”仝萌覺得迎面而來的風像是鑿穿了自己的腦殼，太陽穴處疼得厲害，“現在還有沒有什麼補救措施？”
“本來就是利益交換，現在雙方交易成功，還補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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