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一支騎兵隊從皇宮疾馳而出,快向西而去。
這支騎兵正是太子一行人,廉湛與展伯長等人則在東城門外等候。
太子離開都城乃是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兩日之後,汾州城外,為了不驚動百姓,西北大營眾將士選擇在城外安營紮寨。
西北軍指揮使張津瑜掀帳入營,方才有幾個士兵因連續趕路,水土不服而上吐下瀉。
吳叔邈不在軍中壓陣,不少兵卒都心裡忐忑的緊。
張津瑜作為指揮使,只能先壓著性子,耐心勸說。
“吳將軍定是路上耽擱了,大家莫要慌張。”
“指揮使大人,《武軍法》中有令,戍邊將士不得隨意離開駐地,若一人叛逃,則就地處死,伍中其餘四人連坐受罰。若一營叛逃,全部當誅!”
張津瑜臉色一變,喝罵“吳將軍待你不薄,莫非你還怕死不成?”
“末將並非貪生怕死之輩……”
“既不怕死,何以畏畏尾?如今我們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就算你們投降,難道武皇就會輕饒了你們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眾人。
現在西北軍早已跟武皇撕破臉皮,武皇肯定恨極了自己等人。
如果投降,那就是把自己等人推到刀尖浪口。
可如果留下來,恐怕也是死路一條吧。
其中有一人率先領頭說,“武皇把我們西北營的將士棄置於不顧,軍餉糧草已經一年未,就算我們不反抗,也要活活餓死在涼州!”
“吳將軍拼死向武皇諫言,可是那太子竟然誣陷吳將軍,實在該殺啊。”
一番思索,眾將士咬牙切齒“好!既然如此,咱們拼死一搏。左右是個死,不如拉兩個墊背!”
“對!老子不怕死,誰想殺俺就試試看!”
“武皇不仁,就休怪我等不義!”
“末將願領軍隊衝鋒,殺回都城,替吳將軍洗刷清白!”
一名將領站出來請戰。
其他人聞言紛紛附和,表示願意帶兵攻打武皇。
張津瑜眼神閃爍,見眾人情緒穩定,暗鬆一口氣。
這才回到營中,檢視武朝邊防地圖,謀劃著下一步該如何進退。
其實,不僅是士兵,他的心中已有不好的猜想。
按理來說,都城距汾城不過三日路程,吳叔邈卻遲遲沒有現身。
只怕現在已是,凶多吉少。
“張指揮使,末將秦晟求見。”
“請進。”
張津瑜收拾好雜念,重新端坐椅子上。
秦晟進門抱拳施禮“卑職參見指揮使大人。”
張津瑜微微頷,問道“怎麼了,這般晚了還過來。”
“啟稟大人,卑職剛剛得到一些訊息。”
張津瑜眉梢一挑“哦?快說!”
秦晟道“據悉,太子殿下已將吳將軍暗地處決。”
張津瑜猛地瞪大雙目,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秦晟低聲解釋道“大人,我之前為了求糧草,多次返回都城,也透過我父親的勢力在都城安了眼線。”
“傳聞,前日吳將軍欲離開都城時,被繡衣使者攔下,之後便沒了蹤影。”
“現在想來,已是凶多吉少。”
“啪”的一聲,張津瑜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捏碎。
破碎的瓷片扎破手心,張津瑜卻像毫無察覺般,眼神憤恨的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