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與莊子論道

小說:太極祖仙 作者:天民思想

張三丰在兜率宮內又修煉了些時日,基本上把自己以前修煉過的內容都梳理了個遍。然後還把三昧真火的凝聚也練得有些隨心所欲了。這天閒來無事,便來到大殿外道場中打了一趟太極拳。剛一打完收式站定,就聽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好拳啊!怪不得道韻如此的流轉!”

卻見一個寬袍虯髯者飛臨道場。不待張三丰詢問,來者自一揖言道“莊周拜見上仙!”

這又把張三丰弄愕了!連忙回禮道“前輩,別折殺我等!”又回想起是說他叫莊周的,頓然又高興了!正想討教下辯論之術呢!

於是,張三丰立即說道“原來是南華真人到了!我張三丰仰慕前輩久矣!”

那莊周卻笑道“我師不待見我,卻如此待見尊臺,足見我之欠缺也!其它不管,我自然!故兄弟不必見謙。今我還須先拜見老師!”

於是,在道童帶領下,在丹殿見到了太上老君。

莊周上前行了禮,太上老君卻不失時機地阻住了他。只說莊周作為大師兄,此季正值為天界論道大會備戰,是不是該努力衝鋒了?莊周卻道“我慣於遊走江湖,然終不敢忘道也!”

太上老君細審莊周修為,才勉強地笑道“汝也不錯!雖放浪形骸,已然仙君也。”可見,太上老君其實對莊周不過寄望過高而已,倒也不是真的厭棄了他。好歹莊子也算老子的正宗傳人的嘛,縱使有所偏頗,也終是一家的!

莊周不好意思地對太上老君說道“老師,我亦想行大道的!然而天下之人,昏聵沉淪。盜芋猖獗於世,民眾麻木忍受。大道不行,我也悲憤!仰天徒能悲號,俯地唯有自傷。故終只能獨求我道,亦望能為世人接受。尚若世人皆能效我,不理盜芋之輩,盜芋豈不自滅乎?”

太上老君聽後,冷聲說道“你這不是痴人妄想麼?箇中道理,你且問三豐去!”

莊周不解,轉而望向張三丰。張三丰也不料太上老君這麼樣就甩鍋甩給他了,也是愣了一下,遂向莊周揖行了一禮,說道“小子正要請教,不如移步一敘。如何?”

太上老君也是把手一揮,讓二人離開丹殿。

張三丰與莊周來到大殿,互相禮畢,各就一蒲團坐下。莊周對張三丰又是一拱手說道“聽老師的意思,師弟當是已貫通大道。為兄要討教了,還望師弟不吝賜教!”

張三丰連忙還禮說道“我也正在為論道大會作準備呢!素聞真君有辯才第一人之稱,正思去你那南華宮求教。不想真君倒是自己來了!”

莊周笑道“這還不是託師弟之福!我自成仙以來,數度拜叩老師,然老師始終不見我!我也深知老師對我失望之至,不再敢腆顏再來。不料師弟至此,老師即通知我來相會,定是有教於我,故而匆匆趕來!”

張三丰這才明白了太上老君之用心良苦。這不正是要他與莊周二人互相砥礪,共同成就麼?

於是,張三丰也不拘泥,便向莊周說道“真君之道,甚為灑脫!然個人脫閱,終難解天下之倒懸也!”

莊周卻說道“人人如我,不與那些天下大盜為伍,那些大盜徒有天下而無其實,又何能作威作福的?”

張三丰駁道“真人所想固佳!真人能隱於山野,不顧飢寒,不畏風霜,而自得逍遙。然普通百姓,但求生活而已。他們要靠統治者所把持的土地求生的,豈能不忍著統治者的剝削與壓榨,敢怒不敢言乎?若盡效真人,逃之山野,山野又豈是寧地?彼百姓實為真人擋箭也!”

莊周聞言,頓覺汗顏。不過他也是素來機鋒不讓人之輩,便說道“百姓若如我般逃離統治者,不過忍受一時,即可令統治者著慌!統治者無民可御,莫非還會自耕自食?若如此,彼不亦為民了乎?”

張三丰搖頭笑笑,說道“真君不知,天下之民豈會逃離故土?你所在之時,或無暴亂。然自秦後,天下之民,一旦衣食無著,苦無活路時,便生民暴,揭竿起義,驅殺統治者也!豈不如你那逃遁之法?況乎統治者歷來對於流民都十分重視!漢武帝時,由於豪強兼併土地,外加武帝數度征伐匈奴,加重了百姓賦稅,致使南陽聚集了四十萬流民。太守報予朝廷,讓漢武帝也著了慌!遂開國庫予以安撫,又打擊豪強,遣民返鄉,才平定下來。後來歷朝歷代,哪回不是先由農民起義動搖了統治根基,才導致改朝換代的?然即使改朝換代,也終不過換了些統治者而已。即使赤帝劉邦,原本也是布衣,得天下後,還不又成了統治者?不過於民寬慈一些而已!故而,使民能活,使民活好,方是天下大道!”

莊周聽了後思忖道“原來後世如此啊?我還以為老百姓一直都只會逆來順受的呢!確實如師弟所言,大道所在,就是要讓天下人民過好日子。然而欲行大道,真不敢指望那些統治者。他們或有略好點兒的,然終究是一丘之貉,本質上是以民為食的!若此,何以行道?唯有悟道於心而自寬也!故家豬不如野豬。家豬囿於圈中,雖日日有人餵食,然自由與命運,皆掌握於他人之手。野豬日日奔行於山野,艱於覓食,卻能強悍自在地生活!師弟,你說,若是在你,當作何選擇?”

張三丰聽莊周如此一說,這才算真的領教了莊子的辯才!圈來轉去,還是在說他那套道理!並且話中不經意間就暗含損人的坑。若自己正面回答,難免就成豬去了!況且,落入他布那個坑,怕是爬不起來!若不作答,便也是認輸了。

張三丰搖搖頭笑道“非也!倡行大道,當倡公義!民之自救,不在於逃避與簡單的抗爭,而是在於盡知公義,還政於民而不許統治者設圈囿民也!”

莊周介面說道“此也是我之所想也!天下百姓,自可不消認那些統治者的!”

張三丰卻說道“然而社會終歸需要管理的,誰執管理天下的大權,誰便是統治者。民不認統治者,社會管理就不可能落實。況且,統治者挾公權而行事,又有強硬的武力,豈是老百姓說不認賬就不認賬的?”

莊周問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該奈何?”

張三丰接著說道“倡導大道,使民知之!天下之民盡知大道,倘若統治者有違大道,民眾自會群起聲討!這自然就成了一種政治訴求!統治者忌憚於此,必不敢肆意妄為。最好是還天下於民,天下歸公!政權由民選舉產生,並接受民眾監督!”

莊周問道“這也可以?縱使民眾選出了從政之人,這些人一握權柄,只怕就會立馬變質!”

張三丰解釋道“真君所慮,確實有可能!故須立法定下制度,且所選之人,不可終身執政。他們若是今朝執政害民,明朝他們又迴歸於民,豈不也會痛恨害民之輩?故而應該會有所收斂的!”

莊周若有所悟地說道“哦!你所說的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喲!這倒算公平!今朝你若咬我一口,明日我便砍你一刀!你若怕我砍你,你便不敢咬我!有點兒道理!有點兒道理!”

對於莊周如此理解,張三丰也只能一哂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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