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李商隱的難言之隱(二)

小說:太極祖仙 作者:天民思想

李白聽胡鸞仙如此說,也感到驚奇起來,問道“師妹竟有如此本事?那麼這樣好不好?商隱,你就將你那些詩都拿給胡仙子看看,看她如何評說!”

李商隱也不信胡鸞仙如此厲害,便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拋與了胡鸞仙。這本書正是他的詩集《李義山詩集》!

李商隱的詩在中國詩壇上獨樹一幟,其詩美可以說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

如果把李白的詩比作水墨寫意畫,杜甫的詩比作素描畫,白居易的詩比作白描,那麼李商隱的詩就是油畫。他那種炫爛迷離,流光溢彩的詩美,就像長虹彩霞一樣裝點著中國詩卷那歷史的天空!

李商隱詩歌中最美的莫過於他那些哀婉深遂而撲朔迷離的愛情詩,故而他被稱為情聖。而他的《無題》詩多屬這方面的內容。雖然歷來的研究者們都認為他在無題詩中融入了很多無可言明的人生際遇。

其實,李商隱出生在一個沒落家庭,有些早慧。青少年時輾轉來到洛陽,竟得以結識白居易(時白居易正請百日病假)那樣的前輩名人,並受其賞識。後或因白居易的引見又深受朝廷大員、大軍閥(吏部尚書、太平軍節度使)令狐楚的青睞。令狐楚甚至認為他是個不世之才,親自授予駢體寫法,並讓自已的兒子令狐綯(大李商隱6歲,後任宰相)與李商隱結為密友。因此,李商隱在令狐府出入自如且與令狐綯幾乎形影不離。正是這樣的鐵關係,卻造成了李商隱一生的坎坷和永遠刻骨的心痛,也造就了他的情聖之名和一代朦朧詩的大宗師。

關鍵的就在於他同令狐綯與一女子一段說不清理不順的三角戀上。這女子估計不是令狐夫人,否則不會連令狐綯吃醋都隱而不宣。可能是一名歌妓。唐朝的歌妓應該算文藝工作者,社會地位不算低。著名的如薛濤,深受當時的社會名流追捧,還有如白居易《琵琶行》裡的琵琶女,也不是受人輕賤的。不管怎樣說,肯定是他們都深愛的一位紅顏知己,不過是令狐綯結識在先,後來可能成了令狐綯的寵妾而已(據有人考證可能叫柳枝)。

話說胡鸞仙接過《李義山詩集》,運起讀心術,迅看完了所有的詩後說道“依我看來,你先前念這《無題》詩,分明是在感嘆自己與某位兄弟夥“春心莫共花爭,一寸相思一寸灰”之辭啊!你自忖爭不過那位情敵的!而下面這聞道閻門萼綠華,昔年相望抵天涯。豈知一夜秦樓客,偷看吳王苑內花。可看出你很有“秦樓客”的自知之明。

還有這壽陽公主嫁時妝,八字宮眉捧額黃。見我佯羞頻照影,不知身屬冶遊郎。

從這詩可看出這女子是名“身屬冶遊郎”的歌妓;也可能你是在暗諷情敵不過“冶遊郎”而已,不值得那女子那麼地看重!

再看這七夕來時先有期,洞房簾箔至今垂。玉輪顧兔初生魄,鐵網珊瑚未有枝。檢與神方教駐景,收將鳳紙寫相思。武皇內傳分明在,莫道人間總不知。可看出你們的關係猶如“武皇內傳”一樣不便公開,但又擔心總有人知道。

要知道你們那時期的男女交往是比較自由的。中晚唐又是“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的狎妓成風的年代。估計你那個兄弟夥是一個權臣家的公子,勤於出入青樓,應該有一位紅顏知己。而你與他又是鐵哥們關係,很自然的他就將你介紹給了那位女子認識。唐朝又是一個詩歌的朝代,很多詩人文采風流、建功立業、出將入相,為世人所追捧。那時期白居易甚至被炒得“洛陽紙貴”嘛!你那哥們這樣的引見很不自然地讓那姑娘對你青眼有加了!並且在交往中你的才氣也的確捂都捂不住的。這可以從下面這《無題》詩中看出來長眉畫了繡簾開,碧玉行收白玉臺。為問翠釵釵上鳳,不知香頸為誰回!

初時可能因為賓主關係,你對此還沒有太多的感覺,有點“不知香頸為誰回”。但後來的交往中,這姑娘的美麗、靈慧及熱情讓你也來電了,就逐漸熟絡起來。你們展到了如這所言那樣了含情春晼晚,暫見夜闌干。樓響將登怯,簾烘欲過難。多羞釵上燕,真愧鏡中鸞。歸去橫塘曉,華星送寶鞍。

而你們的交往難免不被你那哥們看在眼裡醋在心裡。這使得你們表面上不敢太露。或許你那哥們兒還是不經意地對你表明了十足的醋勁的。這讓你顯得有些尷尬。有詩為證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元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從這詩裡我們不難看出,你對這不敢明確的愛隱而不,還怕別人猜忌。

但在後來的日子裡,或許你們雙方表面上有所收斂,這讓你那哥們兒放心了不少,也暫時使鐵哥們的關係得以維繫。不過暗地裡你們的戀情卻有了質的飛躍。也正巧就那麼個時間,你因為別的原因被迫離開了。離別時你作了另一《無題》詩來抒這種離別之情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訊息石榴紅。斑騅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

你這詩是以女人的口吻來寫的,其實是抒你自己的心意。當然,這種手法在唐詩中不乏先例。詩中女子在初夏深夜為心上人趕繡了一把扇子,但男子卻去也匆匆,只把扇子交給他而來不及多說一句話。那寂寞相思中不覺就到了石榴紅的季節。雖沒有他的訊息啊,但希望他那樣的人才能在那樣好的環境裡一帆風順,只需等待著他成功的訊息吧。

但後來你也因思會她情感激盪,作了好多《無題》詩來回憶你們那以往的交往。如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

可以看出,這詩回顧了以前的交往及自己應官而去的不得已;也可以看出,你們的交往主要是一起喝酒弈棋之類的玩樂。

又如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蠟照半籠金翡翠,麝薰微度繡芙蓉。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詩中這個劉郎,是傳說中東漢劉晨與阮肇入天台山採藥遇二仙女,結成一段奇緣,的那個劉晨。後世就以“劉郎”代指情郎。蓬山是海中三仙山之一,這裡指意中人的住處。這詩是寫遠去後的相思!

再如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不過正是這些年的時間裡出現了重大的變故。最大的可能性是該女子被你那鐵哥們兒給“收藏”了。主要是年齡的催逼,她選擇了這條路。由下面一《無題》詩可看出何處哀箏隨急管,櫻花永巷垂楊岸。東家老女嫁不售,白日當天三月半。溧陽公主年十四,清明暖後同牆看。歸來展轉到五更,梁間燕子聞長嘆。

“東家老女”是《登徒子好色賦》中“東家之子”那樣的美人遲暮了。相較“溧陽公主年十四”的情形,你是理解她的無奈的。

畢竟唐朝歌妓是吃青春飯的職業,她們的出路往往有這四種1、嫁給年輕士子(沒有顯赫家世的那種),以待科舉後獲官自己跟著進官太太的上流社會。2、嫁給權貴做妾,仍可保錦衣玉食。3、嫁給下層老百姓(如《琵琶行》中琵琶女);4、終生不嫁,如薛濤那樣。最好的第一種很少有人實現(薛濤可能也是遇不到那樣的人嫁)。這美女遇到了你卻等不到你娶她那天!命運也捉弄人,另加有個你那鐵哥們那樣不最可愛也有些可愛的達官公子哥在中間,真的不好取捨!

這當然給你帶來了說不出的一個沉重打擊,不禁失意地寫下這些詩含煙惹霧每依依,緒千條拂落暉。為報行人休盡折,半留相送半迎歸。

你這是在遺憾伊人沒有等你回來!

又有照梁初有情,出水舊知名。裙衩芙蓉小,釵茸翡翠輕。錦長書鄭重,眉細恨分明。莫近彈棋局,中心最不平。

對於情敵的勝利,自己的失敗,你感到不平!

而你又寫下了《嫦娥》一詩云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以此來對那女子貪圖富貴,捨棄愛情而可能導致的一生內心苦寂的無限悵嘆!

但由於你與那位情敵互相知根知底,你已不好再在他府上隨意出入了。這可從下面詩中看出你受到了他更加的猜忌。你這《有感》“非關宋玉有微辭,卻是襄王夢覺遲。一自《高唐賦》成後,楚天雲雨盡堪疑。”正寫出了這種情況!

為了遠離是非及忘掉心中的痛,你可能從此就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不知我看得對還是不對?”

李白等人一聽,果然被驚得都瞪大了眼!再看李商隱此時,已是一副潸然淚下的樣子了!顯然,被胡鸞仙給說了個正中!

張三丰沒想到胡鸞仙的讀心術居然如此厲害,也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那李商隱的詩可是出了名的難讀懂,而她卻能這麼快地就從這些詩裡顯露出來的蛛絲馬跡般的情緒流露中迅挖掘出李商隱深埋於心底的情史來,當真不愧為真正的情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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