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棠点了点头。
顾知行将沈今棠送回厢房,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在她眼纱边缘轻轻抚过,低声道:“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沈今棠半张脸埋在锦被里,含糊地“嗯”了一声,睫毛在纱带下投出两道浅浅的阴影。
顾知行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时脸上的温柔已敛去,眸色沉静如深潭。
他叩响上官卿尘的房门时,檐下的风灯正被夜风吹得摇晃,在廊柱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顾世子?”上官卿尘拉开门,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件银灰色外袍,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依然侧身让出通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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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陈设简雅,唯有案几上摊开的边防舆图显露出几分不寻常。
上官卿尘随手合上地图,衣袖拂过时带起一缕迦南香:“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顾知行立在窗前,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地上。
他开门见山:“我不善周旋,便直问了。是否出了什么事,不适合让沈今棠知道?”
“沈今棠?”上官卿尘斟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恍然,“哦,谢昭然。”
他抬眸时,眼底似有寒星闪烁,“世子果然敏锐,不愧是执掌过大理寺的人。”
茶汤注入白瓷盏的声音清脆悦耳。
上官卿尘将茶盏推向顾知行,袖口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这是今年新贡的蒙顶甘露,世子尝尝?”
顾知行没有接茶。
他目光落在那卷被合起的舆图上,忽然道:“青州往北三百里就是虎牢关,近来守将频频换防,上官大人此刻出现在此,当真只是为送医?”
屋内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上官卿尘垂眸轻笑,修长手指抚过茶盏边缘:“世子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问。”
他抬眼时,眸光如刃,“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安全。”
两人隔案对峙,空气仿佛凝滞。
顾知行忽然伸手按住舆图一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好压在北境某处关隘:“三日前有商队从幽州来,说看见狼烟了。”
上官卿尘瞳孔微缩。
“我虽离了朝堂,眼睛还没瞎。”顾知行声音低沉,“北狄异动,朝中党争,十三州观望——上官大人此刻最该待在最为安全的扬州,却冒险来此……”他指尖在图上敲了敲,“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
上官卿尘忽然轻笑出声,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顾世子当真令我刮目相看。”他起身推开窗,夜风裹着露气涌入,“不过有些棋局,不是看得清就能参与的。”
顾知行也站起来,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暗纹。
他比上官卿尘高了半寸,此刻微微俯视的姿态带着天然的压迫感:“我不是棋子。”
声音不重,却字字如铁,“沈今棠也不会是。”
两人目光相撞,似有金石之音。
半晌,上官卿尘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令牌放在案上:“三日后卯时,青州驿馆。”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世子若真有心护花,不妨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风雨欲来。”
顾知行扫过令牌上“钦察”二字,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
他忽然伸手,却不是取令牌,而是抓住上官卿尘的手腕——那看似随意的一握,实则扣住了命门要穴。
上官卿尘竟不挣脱,反而倾身向前,几乎与顾知行呼吸相闻:“怎么,世子要现在与我分个高下?”
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惜啊,你我都清楚,此刻最该防备的……可不是彼此。”
廊下传来更夫梆子声。
顾知行松了手,将令牌推回去:“我会去。”
转身时玄色大氅扬起凌厉的弧度,“但若她因你涉险……”
“我不会放过你。”
余音消散在门扉合拢的声响中。
上官卿尘独自立在原地,摩挲着腕上红痕,忽然低笑:“有点意思。”
案上烛火摇曳,将他孤清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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