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顾知行先动了。
他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谢昭然被他撞得后退半步,却也没推开,只是抬手环住他的腰,掌心贴在他的脊背上。
“……想你了。”顾知行闷声道,声音有些哑。
谢昭然低笑:“不生气了?”
“我怎么敢?”他收紧手臂,鼻尖蹭过她的鬓角,“我一生气你就走,一走就是两年……我舍不得。”
谢昭然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抱了好一会儿,顾知行才稍稍松开她,皱眉问道:“我母亲找你做什么?”
谢昭然叹了口气,神色复杂:“这事有点难办……搞不好,我命就没了。”
顾知行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她——”
“等等。”谢昭然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听我说完。”
顾知行回头,却见她唇角微扬,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盯着自己。
他心头一跳:“……看我做什么?难不成和我有关系?”
“陛下说——”谢昭然慢悠悠道,“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帝王猜忌,她和我也不能免俗。”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顾知行的胸口,“她忌惮我手上的兵权,我也怕交权之后被卸磨杀驴……所以,僵住了。”
顾知行眉头紧锁,确实,哪一方都有顾虑,谁都不敢轻信。
正思索着对策,却见谢昭然忽然笑了。
“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笑?”顾知行看着谢昭然,神色紧张。
见状,谢昭然笑的更开心了。
“怎么还笑?”
瞧谢昭然笑成这个样子,顾知行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陛下跟我都不肯退步,于是就只能委屈……”说到这里,谢昭然的眼神狡黠的落在了顾知行的身上。
“委屈我?”
顾知行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就委屈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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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委屈他就能平衡母亲和谢昭然,那他愿意受委屈!
谢昭然点了点头,说道:“因为,陛下就把她唯一的宝贝儿子赐给我了呀!”
顾知行一愣:“……什么?”
“说是平衡朝局。”谢昭然凑近一步,呼吸拂过他的耳畔,“让你日日监视我,这样她才放心不收我兵权。而我呢,有兵权在手,也不担心她卸磨杀驴。”
她顿了顿,眼底笑意更深,“于是乎,作为平衡朝局的某颗棋子——顾大人,往后可要盯紧我了。”
顾知行呆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哭笑不得:“……亏我还担心了半天!”
谢昭然大笑,顺手揉了揉他的顶:“怎么?不乐意?”
顾知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重新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咬牙道:“……乐意之至。”
“你乐意我不乐意!”谢昭然突然挣开他的怀抱,眼底闪过一丝恼意,说道:“顾大人心里装着别人,每年画一幅人家的画像挂在书房睹物思人,如今倒来同我说‘乐意之至’?”
顾知行怔了一瞬,忽然低笑出声:“就为这个?”
见他这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谢昭然更恼,抬手就朝他肩上捶了一拳:“这不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顾知行眼底笑意更深,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走,带你看个东西。”
他拉着谢昭然穿过回廊,来到南边一间僻静的小书房前。
推开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满墙的画卷上——画中人或执剑、或策马,眉目如画,英姿飒飒。
谢昭然皱眉走近,越看越觉得眼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