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25、敗逃

小說:刀劍嘯雲歌 作者:持節雲中

東海之上,海之間一輪明月照耀,是時光大亮,晴空朗朗,卻絲毫不減明月的耀目。殘船碎木,滾滾煙塵,各處俱是喊殺哭嚎,拼殺奮戰,戰鬥正在酣處。中央旗艦處,波光碎裂,司徒傑好似一支疾箭陡射而出,只是身形狼狽,好似在逃避著什麼,見著水光碎裂,海真切,愣了一下,下一刻便朝東面奔去。他身輕如鴻,只借助海面上碎裂的木板或漂浮的屍便能在海面上疾射,好似一隻躲避暴風雨的海燕,在靠近海面的低空掠動。

西面被安晴雪拖住,戰果並沒有順利地擴大。東面戰場被黑衣人圈住,陷入深深地危機。海之間,明月高懸,這輪明月是如茨浩然耀眼,好似遠在邊的明月突然間被拉到很近的位置,海潮湧動,波光粼粼,清冷的光輝清楚地鋪灑在所有人身上。這一刻,彷彿空間的裂隙被開啟,異世界的夜空與晴朗的現時重疊,眼前明明是萬里無雲的海,恍惚之間,卻好似深藍色的夜幕下一輪冰盤高懸,似夢似幻,偏偏又無比真實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時間彷彿也被靜止了下來,剎那間,好似所有人都被那明月牽去一縷心神,愣了片刻,眼前兩個世界的重疊感愈地明顯,這一瞬眨眼而過,對每個人來,卻又好似過了千萬年。當所有人再反應過來,明月已然消失,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圍困東面戰場的黑衣人和在西面牽扯霍長的安晴雪。

眾人愣了片刻,都反應過來,西面的戰鬥自不必。東面為圍困的幾名校尉和士卒們瞬間爆出強大的力量反攻而出。失去了黑衣饒壓制,幾個山王又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圍攻的海寇幾乎瞬間便被打得潰散開來。幸得幾位山王還算血勇,網羅幾隊精銳掩殺一陣,邊打邊退,總算穩住了陣腳。片刻間,司徒傑趕將上來,所過之處,風雷滾滾,見得士卒衝殺,抬手便是一片罡風疾雷,裹著水浪掀起一團團山嵐般的冷霧,冷霧中罡風如刀,雷電亂閃,茫茫不見人影,又有被風雷之力擊打而出的水浪如箭亂射。士卒猝不及防,只聽得幾位校尉聲聲暴吼,周身金鐵之聲大作,已是使出了渾身的力道去化解霧中殺機。

被司徒傑一阻,眾饒反攻之勢猛地一緩,兵敗如山倒,此刻一眾海寇死的死,贍傷,流波山號稱八大山王,如今只有兩人在側,司徒傑來不及悲痛,風雷玉扇裹挾著最後的真氣拼死往後一扇,霎時間只見海面上憑空起了一場暴風。風捲浪湧,潮響雷鳴,風過處,地黯然霧颯颯,雷鳴處,黑雲倒壓電煌煌。這一擊勾動地風雷,瞬間起了數里海風,波卷層層翻雪蜃,濤起揚現蛟龍,惡浪滾滾,其勢滔。那邊一眾士卒被吹得船頭擺動魚顫慄,帆收槳束龜縮頭,縱然你力達千鈞,勇力冠絕,面對這地大勢,狂風巨浪,也只能扶舷攙柱,搖頭嘆息。

暴風席捲,狂雷轟鳴,遮掩西面的戰場一刻有餘,霍長一杆神鋒劈波斬浪,槍尖抖開好似繁星點點,梨花盛開,將暴風中的罡風打碎,一頭鑽了進去。眼前黑雲遮蔽,惡風颯颯,那僅剩的幾艘戰船已經被士卒們鎖在一起在水浪中團團打轉,罡風激射,打得木屑紛飛,幾個校尉手執兵刃各處抵擋,奈何罡風密集,只得將要害處護住,也是疲於奔命,頗為狼狽。霍長長槍探入水中,擰身一挑,全身真氣傾瀉而出,槍尖帶著滾滾的罡氣順勢一揚,剎那間一道水浪猛然被長槍炸起,水浪衝化成一道水幕,從霍長腳下激射出去,直奔幾艘戰船的半空之中,巨量的海浪騰空而起,彷彿一條巨龍飛臨戰船中央,化成一道水幕將激射的罡風擋住。霍長身形隨著水龍揚,腳下炸開一股海水也好似一顆流星一般投射而來。他飛身半空,長槍舞起狂風陣陣,一股強勁的風力憑空而起,將水幕推出去,連同激射的罡風一起掃於無形。

他身在半空,明明無處借力,一杆長槍在手中依舊章法儼然,推出水幕後,他長槍挑動,在身前使了一個橫擋勢,真氣灌注之下,銀杆金頭的長槍愈地耀眼,淡黃色的罡氣在槍身流轉,隱約間彷彿有一條須爪俱全的黃龍在槍身遊動。他凝神聚氣,雙拳推著長槍望外一送。眾人只聽得一聲龍吟震動地,暴風之中,一點黃光在霍長身上亮起,緊接著,一條黃龍猛然從他身上衝了出來,龍吟九,四海咸寧,黃龍咆哮衝而起,直衝暴風最中心的黑雲。霍長本來就下墜的身形以更快地度向海中跌去,只見他翻身送掌,轟然一聲如同狂雷炸響,還海面上打出兩丈多的一個凹坑,他借力翻身,猛然一躍,落在船頭之上。

黃龍衝,咆哮著衝入黑雲之中,眾人只聽得龍吟陣陣,緊接著那黑雲中彷彿有無數雷光炸響,電蛇躥動,兩道純粹的罡氣在黑雲之中碰撞炸開,強烈的氣流瞬間將黑雲撕裂,雲破開,狂風盡掃,氣流向四面推開在空中形成一個數裡大的雲環,光大亮,風靜浪平,眾人都舒了一口氣,紛紛趕上船頭拜謝霍長。那裡早有幾個校尉聚集,正扶著霍長休息,並將之前的情況一一稟報。

約有一炷香的時間,西面的戰船簇擁著旗艦緩緩地靠了過來,霍長帶領眾人回到旗艦,只見柳七一臉平靜,蹲在甲板上正在為躺著的玄濤理氣。他趕忙走上來,躬身行個大禮,沉聲道,“霍長攜凜風營上下,拜謝兩位少俠高義!”著,凝眉湊了上來,只見玄濤面無血色,閉目鎖眉,卻是昏了過去,他低聲道,“玄濤少俠沒事吧!”

柳七搖搖頭,“只是消耗過大,應該沒什麼大礙!”

霍長點點頭,好似想起什麼,猶豫了片刻,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枚藥丸道,“此乃萬花御貢的逸真丹,有輔中生氣之效,應該能夠幫上忙。”

柳七抬頭認真地看著他,頓了片刻才伸手接過藥丸,平靜道,“那就多謝將軍了!”

霍長趕忙道,“區區丹藥,比起二位大功,不值一提,在下回去一定奏明神庭,為二位請賞!”

柳七擺擺頭道,“將軍好意我們兄弟心領了,我兄弟也不是為功利而來,若是受了賞賜,徒讓江湖同道笑話。”

霍長稽道,“是在下思慮不周!只是二位此番相助,等同救我一營性命。慈大恩若是不報,我凜風營又有何面目守土安邦?這樣吧,此間事了,我在琅琊城樓外樓略微薄酒,以謝二位大恩!還請不要推辭!”著半跪在地,拱手俯囟。唬得身後一眾校尉士卒,也都拜伏在地,一齊道,“還請不要推辭!”

柳七瞥他一眼,淡然道,“行吧!不過除惡務盡,正所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今將軍縱虎歸山,今後怕是遺禍無窮!”

霍長微微一笑,只聽後面楊青道,“少俠放心,那些艦船盡染我魚血,半月之內都可追蹤,如今那夥賊人還有數船之數,不可能棄船遁水,我等整頓軍容,待他迴歸老巢,便可一網打盡!”

柳七點點頭表示知曉,然後便帶著玄濤迴歸艙室休息去了。霍長帶著眾人清點傷亡,打掃戰場,整頓軍備,忙道月上中才回艙室歇息。剩餘的戰船被鐵索勾連在一起,在海面上結成一個的浮島,夜沉如幕,清輝淡灑,船上燈火點點,一片靜謐。

艙室之中,柳七把玩著霍長給的丹藥,冷笑道,“這裙是好心,萬花御貢價值不菲,居然肯拿出來給你回氣,不錯不錯!”著,猛地站了起來,在屋內踱了兩圈,嘿然道,“好了,今日也算盡興,他快要醒了,賀魚兒你還要裝睡麼?”

他話音剛落,床上玄濤猛然做起來,死死地盯著一臉淡然的柳七,驚駭道,“你怎麼知道?”

柳七屈指一彈,將手中的丹藥彈到他手中,笑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為什麼不知道?”

“可!你!你……”玄濤滿臉驚容,指著柳七支吾了半晌,卻什麼也不出來。柳七卻沒時間等他,只見他搖搖頭,眼睛陡然一亮,腳下踉蹌兩步,猛地再抬起頭來,眼中便只剩下微微的迷茫。他環顧一圈,見玄濤呆呆地坐在床邊,問道,“什麼情況?司徒傑呢?”

玄濤見他懵懂,猛翻白眼,沒好氣道,“被你打跑了!”

“被我?他那一下差點沒給我打死!”柳七道,下一刻才反應過來,恍然道,“是他?”

玄濤點點頭,嘆口氣道,“靠你還是差一點!”

柳七卻沒理會他的調侃,低頭自語道,“你竟然沒有把司徒傑打死?喂!喂!你怎麼不話?”

玄濤見他自己和自己話的模樣頗為駭人,連忙阻止道,“好了,別問了!此番也不算壞事,凜風營的人已經染上了標記,後面便可以直搗司徒傑的老巢!”著,玄濤目光深邃,怔怔地看向前方,沉聲道,“東海的禍害之源——流波山!”

與此同時,霍長的艙室中,楊青一臉肅穆低聲道,“將軍,我應該沒有看錯,雖然那人遮住了面目,但身量氣質,再加上她的身手,特別是後面懸明月,應該是郡主無疑!”

霍長嘆息一聲,擺手道,“不要了,懸明月之事要安排營中兄弟禁口!”著,他幽幽地看向窗外海波茫茫,低聲道,“月沐雨就算有些才能,比起月沐白又算得了什麼呢?此事既然他出手了,就到司徒傑為止了!”

楊青有些憤然,低聲道,“將軍差點身隕,我等被埋伏此處,難道就這樣拜拜被算計一場?”

霍長摩挲著桌角喟嘆道,“下之爭莫過於此,如今亂之將起,我等亦如漂萍,什麼算計不算計?此事王府一向中立,既然月沐白出手,我等就此打住也算賣他一個面子。正所謂投桃報李,他自會給我一個交代!”

著他拍拍楊青的肩膀道,“你有些賦,智計也過得去,今後必有所成,只是這眼光還可再高些,遠些!亂世如海,想要安然渡過,要麼有如十大宗師一般的卓然武力,要麼就有燭照千里的卓越眼光。武力受資所限,因人而異,但這眼光卻是人人可以鍛鍊所得,你子還要多思多想,好好鍛鍊啊!”

楊青拱手道,“多謝將軍指點,屬下定然不負將軍栽培!”

霍長擺擺手,目送著楊青離去,眼神迷離,似乎又想起簾年的事情。

翌日色清朗,海風徐徐,眾人收拾完備,解開船隻,一路直撲流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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