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拉??
後媽??
這隻小喪屍的腦子裡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傅以深臉一黑,徑直走到自己的車附近,拉開車門——直接就把背上這個醉醺醺滿嘴胡話的小傢伙扔了進去。
“傅以深你混蛋!”
在凌依帶著酒氣的罵罵咧咧聲中,他沉著臉掛檔、踩油門一氣呵成。後座沒有系安全帶的凌依直接就從一側滾到了另一側,“啪”一聲撞上了側門的玻璃。
這熟悉的感覺。
倒像是第一次被傅以深捆回家的狼狽模樣。
“嗚嗚嗚,傅以深你混蛋……”
“疼死小喪屍啊嗚啊嗚!”
後座的凌依語句逐漸含糊不清,卻也知道捂著自己磕青的手臂喊疼。
傅以深看著後視鏡中的凌依陷入思考。
方才,他在……生氣什麼?
就因為凌依醉酒後的一句“後媽”?
還是因為在這隻小傢伙心中,他竟然還是那個“傅爸爸”?
他跟一隻喝醉了胡言亂語的小喪屍……在斤斤計較些什麼?
傅以深下意識減慢了車
“卡羅拉,曾經是我一起做科研的搭檔。後面喪屍爆的時候,她作為R組織的重要組成人員,主張科學,所以也說服我一起加入研究。”
他一邊開車,一邊緩緩地講起了卡羅拉的故事。
“我們沒有你說的那麼多‘以前’,不過就是一起做研究的兩個獨立的科學家而已。若是硬要說有什麼關係,無非就是組織裡面有兩種聲音,一種是要研究摧毀喪屍的病毒武器,絕大多數人持這個觀點。而另一種是主張將喪屍恢復成人類,只有我在做這個藥物的研究。目前卡羅拉算是支援我這一派的。”
透過後視鏡,看到趴在汽車後座上,呼吸淺淺起伏的小傢伙,傅以深不自覺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一隻神志不清的小傢伙解釋這些。
也不知道,這個傢伙,究竟能聽進去多少。
不過有些話,他還是得說。
“小傢伙,你聽著。”傅以深的聲音忽然嚴肅了起來,“卡羅拉於我而言,只是末世的戰友,我們從未有過,出界限的感情。”
剛剛那一大段關於R組織的前情,凌依倒是迷迷濛濛沒聽進去多少,不過後面這段,她倒是每個字都聽進去了。
雖然,也沒有完全懂。
“傅以深~”
一聲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傅以深只覺得耳邊充盈著詭異的酒氣。
這隻小喪屍不知從何時起,從後座直起身子,整個身子搖搖晃晃著,靠在駕駛位的座位後“所以,什麼是~出界限的感情啊?”
傅以深把目光拉遠,思考了好一陣,半晌回答說“這麼說吧,就大概是,會把對方時時刻刻放在心上,會經常擔心她的安危。”
難得,他沒有用理論學院派的名詞疊加法來形容這個事情。
畢竟,感情這件事情,沒有定義。
凌依似懂非懂地搖頭晃腦“就跟~你上次衝進實驗室救我一樣嗎?”
傅以深的眼前浮現了那天,所有人都對實驗室爆炸避之不及,而他逆行人潮衝進實驗室,在一堆硝煙廢氣中尋覓,終於,這隻喪屍滿臉淚痕地撲進他懷裡,嘴裡還喊著“嚇死了嚇死了”。
他是時時刻刻將這隻小喪屍放在心上,擔心她的安危,這點毋庸置疑。
這是……出界限的感情嗎?那……換個說法好了。
傅以深又頓了頓“出界限的感情,如果她有危險,會第一時間想要找到她,保護她。”
凌依慵懶地伸了伸懶腰“那就跟遊樂園那天,我走丟了,你到處找我去救我,最後還被我咬了一下午的肩膀那樣?”
遊樂園……
那天的慌亂、失措、緊張歷歷在目……
難道自己……
不行,再換個說法。
傅以深輕輕咳嗽了一聲掩蓋自己的不安“大概,還會每天想跟她在一起生活……”
凌依整個人靠在後座上掰扯著手指頭“這題我會,就跟你每天給我買番茄、洗番茄、煮番茄,還給我講睡前故事一樣!”
“如果她生病了,會比她還著急。”
“那我上次過敏、燒,你著急嗎?”
“如果她害怕,就守在她身邊給她安全感。”
“那就是我失明的時候,你連做飯、洗澡都帶著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