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三六九等,鬼有高中低下。
這淡灰色,就是新死之鬼的標誌,若是變成了棕黑色,那便是已過了頭七的鬼。
我剛才一直追的鬼,頗有幾分道行,絕對不是眼前這個。
我倆就這麼互相對視著,誰也沒先動手。
片刻後,我往前走了幾步,他立馬往後退,始終和我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麼試探了幾個回合,我忽然有一種預感。
似乎,他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他就在我面前飄著,時不時還站住等等我。
這種略帶的友善的感覺,讓我放下一些戒備。
昏黃的走廊裡,一人一鬼徐步前行,轉了幾層樓梯,到了四樓他才定住腳步。
嗯?怎麼走回來了?
到了陳嘉顏的病房,他躲的遠遠的,不再往前靠近一步。
我先是一愣,隨即加快腳步。
“嘭!”
我一腳踹開房門,大步鑽了進去。
走廊的燈光映照進來,屋裡有些些許光亮,我伸手摁向牆上的開關,可毫無反應。
此時,一股子陰冷的氣息突然撲面而來。
出事了!
我往前猛跑幾步,卻被腳下東西絆倒。
這一下給我的摔得不輕,我扭頭一看,是紀滄海!
紀滄海臉朝下趴在地上,整個人沒了動靜。
我趕緊爬了過去,伸手探了探鼻息,還好,只是昏迷。
我忽然覺得病床上好像有異樣,我只是這麼扭頭一看,寒意和憤怒同時湧了上來。
陳嘉顏的床尾,站著一個面板青綠,彎腰駝背的惡鬼。
這東西呲嘴獠牙,頭頂赤,眼大如銅鈴,頭上還長著兩個犄角。
此刻,它手裡正拿著半截骨頭,一點點扣著陳嘉顏腳心。
陳嘉顏雙目緊閉,可嘴始終張著,站在床頭上的赤鬼,把嘴湊在陳嘉顏嘴邊,一臉陶醉的享受著。
我終於明白,那個軟組織挫傷的病人,為什麼會突然暴斃!
他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惡鬼吸了陽氣!
這兩個東西十分陶醉,根本沒現我進來。
我始終覺得,天下萬物都能渡。
可在這一刻,我確實起了殺心!
我抬手排除一掌,大力拍在床尾的小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