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蹲在他面前,一手抓住他門牙,兩指起扭力。
小二的慘叫伴隨著咯吱聲響起,一顆混著唾液的門牙已出現在我手裡。
我有些嫌棄地把牙丟在一旁“先是你爹,再是你,你們爺倆這口牙,是給我準備的?”
“我呢,也提醒你一句。”
我把手上的唾液擦乾淨,不輕不重地拍著他那張不服氣的臉。
“我的人品極很有彈性,遇上君子,我就是君子,遇上小人,我比小人還小人。”
“遇上垃圾,我也是垃圾!”
說完,我站起身,單手拖著小二,徑直走到起重機旁。
起重機帶著我倆到了半空,我用繩子在他手上打了個死結,確保他不會摔死,又把他吊在二樓的腳手架上。
“你記著,咱倆的賬,剛剛開始。”
從起重機下來,紀滄海動三輪車,帶著一股子濃煙,從廠房裡衝了出來。
臨走的時候,我把起重機的鑰匙扔進草叢。
當鑰匙從我手頭飛出去的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自己像一條窮兇極惡的狗。
我只能用並不鋒利的牙齒,扞衛為數不多的地盤,和幾個特別重要的人。
雖說修道之人應有菩薩心腸,可若是沒有金剛手腕,菩薩心腸便成了一種訊號。
一種可以被欺辱踐踏的訊號。
所有人都知道,原來欺負他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天底下的壞人,都是慫人慣出來的。
休說我睚眥必報,全是事出有因。
“你想什麼呢?”
陳嘉顏歪歪頭,試探著問了一句“沒事吧?”
我怔了怔,又趕緊低頭搓了搓臉,擠出一個笑意“沒事。”
她受了一身傷,還能考慮我是否正常,而我只顧著與人呲牙互咬。
一時間,我竟不知自己是對還是錯。
三輪車拐進城裡,紀滄海把車放慢一些,低聲道“咱們去哪?”
我猶豫了一下“去青衣幫。”
“好。”
十幾分鍾以後,車子穩穩停在門口。
我迫不及待地翻身下車,準備先和燕子見面,再出肚臍村。
然而,當我邁進院門的那一刻,正好和燕子撞在一起。
她急吼吼的樣子讓我心中有些不安,便開口問道。
“你幹什麼去?”
燕子面色一紅,腳步明顯踟躕,她就這麼抬頭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
半晌兒,她把我拽到牆角“我想跟你說個事。”
“你說唄,弄這麼嚴肅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