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天亮,整個屋裡靜悄悄的,再也沒什麼事生。
即便是暫時歇業,我也照常打掃房間,無論如何,人還是要有點精氣神。
就在我侍弄桌椅板凳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個聲音。
“還營業不?”
我回頭一看,門外半蹲著一箇中年人,兩眼不住地朝屋裡打量。
“門口有字,歇業了。”
“那我能進來歇歇腳不?”
我本以為能把他打走,沒想到他還在追問。
我猶豫了一下,算了。
“進來吧。”
這男人頭上罩著碩大的蛤蟆鏡,矮墩墩的身體似乎不堪重負,喘氣聲特別大的刺耳。
再看看他滿臉的蠟黃,看起來像是大病之人。
反正就是過路歇腳,我也沒多說話,轉頭衝著樓上喊了一句。
“三兒,我去趟醫院,你自己在這盯著吧。”
樓上傳來他響亮的回答“等我上完廁所就下去!”
當我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後的中年人在我背後開始自言自語。
“你讓我有個歇腳的地方,我就能保你全家太平。”
一聽這話,我頓時笑了。
這種話,都是神棍的口頭禪,先拿話震住我,再一步步布陷阱。
我一面繫著釦子,一面問道“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倒是有一副好眼力!”
我笑了笑,暗自腹誹道這不廢話麼?漠南哪個不知道小神仙的名號。
也只有外地人,才能想著到我這蒙錢。
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又丟出一句“這東西,不該掛在這。”
看他的目光,他說得正是掛在牆上的鐵戈。
一眼能看出擺件有問題的,這人應該有點能耐。
這麼一說,我也來了興致,反問道“那你說說,我這東西該放在哪?”
“放在哪也沒用。”
一面說著話,他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一直咳到眼圈通紅才算停了下來。
等他咳嗽完,又不緊不慢地從皮夾克裡掏出一枚黑色物件,放在鼻子下面狠吸幾下,氣息才勻了一些。
“這些年洩露天機太多,報應來咯。”
不說這話還好,他越是這麼說,我越覺得他像個騙子。
半晌兒,他四下打量著屋子“你屋裡供奉神位了吧?”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那你可說錯了。”
“錯不了,我離著老遠就看見你這屋子冒著紫氣,這說明你供奉的是本尊神!”
他是越說越離譜,本尊神是隨便就能見到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