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人群中徹底擠了出來,看著眼前的家長,從他們白和臉上的皺紋不難看出年紀。
我深吸一口氣,擠著嗓子,儘量抬高聲調“電話是我打的。”
“你們在這等我,我給你們看個東西。”
說完,我獨身走進樹林,把藏好的玻璃罐子悉數搬到他們面前。
“嘩啦。”
我猛然抖掉手上的白布,立馬駭人的屍體瞬間暴漏在陽光下。
“你們以為自己的孩子已經畢業了?”
我順手把懷裡的檔案掏出來,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們已經被人害了,兇手就在現場!”
我故意把瓶子上的標籤拍的砰砰作響,而這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沉默片刻後,人群中爆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有甚至直接暈了過去。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自始至終都沒說話。
我知道這很殘忍,絕對不是靠著三兩句話就能安慰好的。
而此時,路人也紛紛湧了上來,對著瓶中的屍體指指點點。
陳昌明立馬跳了出來,高聲喊道“大家別怕,這是我們學校舉辦的醫學展覽。”
“這些屍體都是有合法手續的,不要驚慌。”
他確實很老道,在這個時候用幾句話就能化解周圍的輿論。
安撫完路人,他又鑽進家長中,大聲喊道“不要相通道聽途說,你給你們的孩子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了?”
“再說了,屍體就在這,自己的孩子還不認識麼?你們倒是分辨一下啊!”
不得不說,陳昌明校長的這個身份還是有點用的。
他這麼一說,有人已暫停了哭聲,把目光看向玻璃瓶子。
我在一旁急的直想捂腦門,人在福爾馬林裡泡了那麼久,已經開始膨脹變形,親媽也未必能認得啊。
陳昌明又趁熱打鐵,把目光瞪向我“我不知道給你們打電話的人適合居心,但事實勝於雄辯。”
“我這是學校,又不是殺人越貨的土匪窩子,你們能不能長點腦子?”
此時已經有人開始給子女打電話,一個個故意開著擴音。
一時間,每個家長都在上演著母子相認的戲碼。
這群不明事理的人,只是透過聲音就確定了孩子。
陳昌明愈得意,目光始終停留在我身上,咬牙道“往我身上潑髒水這事,沒完!”
顧不得其他,我扯著脖子喊道“別光聽聲啊!影片看看!”
“看不到真人,什麼都能是假的!”
“瞎說!”
我身旁一身穿花布衫的老婦人狠狠啐了我一口“我女兒在保密單位上班,是你隨便能看的麼?”
不知陳昌明之前到底用了怎樣的手段,能把人洗腦成這個樣子。
我和陳昌明各執一詞,人群像是被打翻的螞蟻窩,嘰嘰喳喳的吵鬧不停。
忽然,我覺得身後傳來一陣拖拽感,我回頭一看,是小梅。
小梅湊在我耳邊,低聲道“你看左面的那個人。”
我扭頭一看,在左面的樹下,站著一個老頭,身穿白色太極服,手上拄著一根油光鋥亮的柺棍。
這老頭雖然滿頭白,但梳成闆闆正正的三七分,甚至還打了蠟。
我再往後一看,他身後還站著兩個穿西服的年輕人。
不用刻意觀察,就能看見年輕人隆起的二頭肌。
這老頭,不像是普通人。
所有人都在吵鬧,他沒有打電話,也沒有影片,只是靜靜的看著。
似乎,他是個局外人。
然而,我仔細一看,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淚花!
我趕緊走上去,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老先生。”
“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老頭並沒有看我,只是微微點頭“你好。”
這種淡定已經近乎於冷漠,如果不是他眼圈泛紅,我真的會以為他是個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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