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攻擊並沒有給別墅造成實際性傷害,黃褐色的汙穢早已風乾,像牛皮癬似的貼在牆上。
而被石子打碎的玻璃好似缺了一塊的門牙,雖然有點漏風,但不耽誤用。
我疾步走到門前,又緩緩將其推開,一股子腐臭味登時傳了過來。
身為醫生的小梅也掩住口鼻,雖然沒說什麼,但能感覺到她的不適。
“陳老闆?”
我衝著門縫試探著喊了一句,還沒等到他的回應,我先愣住了。
整個一樓整齊的躺著幾十個人,每個人身上都綁著紗布,明顯是被人處理過的。
越往裡走,這味道越窒息,小梅捏著鼻子,有些不悅地咕噥道。
“燒傷以後這麼捂著,這不是胡鬧嗎?從哪找的二半吊子大夫?”
“哈哈哈哈。”
陳昌明爽朗的笑聲從不遠處響起“我連二半吊子都算不上啊。”
此時,他從旁邊的屋鑽了出來,甩甩手上的水“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不知是從哪裡請來的高人啊?”
我趕緊湊到他身邊,解釋道“我託人從外地請來的醫生,不知道咱們的底細,很安全。”
“嗯。”
陳昌明略帶滿意的點點頭“怎麼稱呼啊?”
“姓王,王……”
我正在這胡謅八咧,又被陳昌明笑著打斷“我問的是她。”
“她說不了話,啞巴。”
陳昌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隨即笑道“啞巴好啊,我喜歡啞巴。”
“他們才是真正的秘密終點站啊。”
陳昌明信步走上前“辛苦您了,酬勞不會短缺,您儘快吩咐。”
小梅七上八下的比劃著,陳昌明饒有興趣的轉過頭,把目光看向我。
“她不聾?”
媽的,這老王八蛋!
誰也想不到,這件簡單的一句詢問,也是在挖坑試探!
我趕緊回應道“大部分人是先聾後啞,但也有例外,我拖人問過,她比較特殊。”
“哦?怎麼個特殊?”
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小聲道“她是個藥痴,當初想學神農嘗百草,不小心給自己毒啞了。”
陳昌明把目光收了回來,言語中有些些許滿意“能為理想放棄一切的人,技術和德行一定是上乘。”
“把我的人交給她,我放心。”
我趕緊給小梅使了個眼色“還不謝謝陳先生給你這機會。”
陳昌明哈哈一笑,擺擺手“就不要這些繁文縟節了,你們快忙吧。”
他慢騰騰的伸個懶腰“昨天一夜沒睡,我上去補個覺。”
“您臉上的傷……”
陳昌明摸摸臉“先給兄弟們看吧,我這個不重要。”
“對了,我讓你解決的那幾個人,你……”
嘖。
這老東西雞賊的很,壓根不給我近距離接近他的機會,這還怎麼下毒?
我穩住心神,趕緊應聲表忠心“您放心,馬上辦。”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不著急。”
陳昌明放下伸直的胳膊,對著地上的人呶呶嘴“等他們恢復一些,讓他們跟你一起去。”
“那幾個人各個都是難啃的骨頭,你自己的太冒險了。”
他笑眯眯的關切,讓我登時心頭咯噔一下。
我自己一個人面對,尚且還有轉圜餘地,現在身邊多了幾個走狗,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皮子地下。
他這不是關心我,是監視。
我忽然想起張撼山的話——陳昌明不會相信任何人。
此時,小梅在身後拽了我幾下,遞給我一張紙條幫我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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