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裡面迅傳出腳步聲,木質的對開門瞬間被拉開。
“掌門請。”
進到屋裡,我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深夜叨擾,多擔待啊。”
靜安撩開袍子,順勢跪了下去“謝掌門不懲!”
我哈哈一笑,連忙把他扶起“不至於,不至於,先起來再說話。”
等靜安重新坐穩,我才開口“今天讓你陪我演這一齣戲,是給別人看的。”
頓了頓,我轉過話鋒“可以不罰,但是你得給我個答案。”
“你們為什麼會落荒而逃?”
靜安平靜的臉上出現一抹漣漪“是、是怕。”
“怕?”
我狐疑地打量著他“道門所有典籍你都會吧?隨便念個驅邪咒,髒東西肯定不敢靠近你。”
“你不信?”
“換個人說,我肯定信。”
靜安輕輕吐了口氣“我們在陳留宮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
“唸經也好,畫符也罷,這些都已經刻在我骨子裡了,可我沒辦法抑制心裡的恐懼。”
他抬頭看我的瞬間,眼圈有些泛紅“我知道這樣很丟人,但我沒控制不住!”
我輕拍他幾下手背,勸慰道“沒關係,這事翻篇了。”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因為我清楚你的為人,很感謝你的坦誠。”
靜安用力點點頭“我會想辦法的!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可是,恐懼是人類的本性,你沒辦法控制我。”
靜安微微一怔“總不能要我一輩子當逃兵吧?”
“戰勝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直接面對。”
我凝神想了想“最近我會安排你一些別的事,你做好準備。”
說完,我已經站起身“沒事了,早點休息,明天太陽還能升起。”
話是這麼說,我可睡不著。
我始終以為陳留宮是個響噹噹的大觀,其中能人異士更是無數。
當然,事實確實如此。
只不過,我沒想到他們是溫室裡的花朵,根本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換句話說,他們只適合敲敲法器,念念經。
為何世人對道士如此多的誤解,答案就在這。
他們已經習慣了廟堂高坐,失去了匡扶濟世的能力。
長此以往,漠南的道教就會變成吹吹打打的戲班子。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
時間太晚,不太方便給人打電話,我便先回頭進了臥房。
這一睡,周遭又起了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