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聞了聞,確實有點香味,但味道實在太寡淡了。
待到灰塵散去,巴頌像木頭似的,兩眼直的看著罈子,連胸口都沒了起伏。
我試探著扯著他袖子“你沒事吧?”
“我、我……”
不知為何,巴頌渾身上下都顫抖,指尖像是高頻振動一般,只是喃喃的蹦出幾個字“找到了。”
“你認識這東西?”
巴頌至少緩了三五分鐘,才恢復溝通能力“我跟你說過,我們和旁邊的寨子勢不兩立,記得嗎?”
“記得啊。”我腦子有些蒙“怎麼扯到這件事上了?”
“你應該問問,我們為什麼住的這麼近,還水火不容。”
巴頌瞥了我一眼,繼續道“我們是驅魔人,他們是養屍人。”
“從祖上就是如此,他們養屍為非作歹,我們驅魔人就負責到處抓,鬧了幾百年,依然如此。”
這一次,輪到我瞠目結舌了。
從漠南到西川,中間橫跨幾千裡,這麼兩個小城市,在冥冥之中竟有如此關聯。
我拍拍腦門,輕聲道“那這個罈子,是從隔壁寨子流出來的?”
“百分之一萬!”
巴頌指著罈子,滿臉的篤定“這不光是從他們流出來的,更是他們生存的根基!”
“臥槽!”
驚駭之餘,我不由地驚呼起來“照你這意思,還是個鎮山之寶?”
“差不多吧。”巴頌掀起衣服,露出後背一條碩大的刀疤“我之前想去毀了這玩意,後來被現了,讓他們寨子的人砍的。”
“在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這東西了。”
我立馬反應過來“這不就意味著,寨子裡的人也在和外面私通?”
“嗯。”巴頌的神色愈陰沉“這東西不好對付。”
在殭屍的事兒上,巴頌比我更有言權,他凝重的神色讓我整顆心都懸起來。
“他不就是個死物麼?再難度付,也不至於成精吧?”
巴頌掃了我一眼“它可未必是死物。”
“啊?”
這事越來越離譜,眼前的罈子突然讓我倍感壓力“這話怎麼說?”
巴頌抄起殭屍腿骨,朝著罈子狠狠一砸。
“啪。”
一擊落下,罈子像橡皮糖似的陷進去一塊,一股紅褐色的液體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巴頌指著罈子,有些無奈道“看見了吧,這玩意會出血!”
“據我所知,這個罈子是用歷代養屍人的皮肉所做,肉皮做釉面,骨灰當泥坯,所以這東西才這麼邪乎。”
“跟這個罈子在一起的,應該還有一把刀。”他一邊說一邊比劃“約摸著半米長吧。”
頓了頓,他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我“你是怎麼得到這東西的。”
“我抓了個小馬仔,叫段旭。”
巴頌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冷笑,臉上的傷疤顯得愈猙獰“小馬仔?未必吧?”
轉頭,他又看向我“兄弟,我跟你說實話。這罈子的出現,意味著我不再是幫忙,而是這事兒裡有我一部分。”
“你指的是,私人恩怨?”
巴頌緩緩點頭道“我們生活的雀山是神山,早前水藻豐澤,寨子也是連成片。”
“可你也看見了,那麼大的雀山裡,現在也只有兩個寨子。”
說話間,他把手裡的骨頭攥的咯吱作響“養屍人好吃懶做,家裡沒吃的就去別人家搶,自己家寨子裡沒有了,就去別的寨子搶。”
“我們寨子有我坐鎮,不把他們逼急了,不會衝我們下手。”
他越說越氣,牙齒咬的咯吱作響“別的寨子就倒黴了,為了半袋子白麵,愣是屠了人家滿門!”
“你告訴我,這是私人恩怨嗎?他們不絕戶,雀山永遠是修羅場!”
果然,天底下的事兒都一樣,有陽光照射的地方,一定就有陰暗。
不過,巴頌的態度對我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
我一把攥住他手腕,堅定道“既然如此,咱兄弟就是志同道合!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目的,以後咱就捆一起幹了!”
巴頌兩手一抱拳“那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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