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倒是直言不諱,坦然道“白天您和言靈宮撕破了臉,還讓他們折了大跟頭,所以他們一定會報復。”
他又把目光看向窗外“依我拙見,這就是他們動的報復。”
“專門找一個讓你於心不忍的人,要麼逼著您親手殺了摯愛親朋,要麼眼睜睜看著他們作祟。”
惠安清清嗓子,低聲道“別在這顯擺你大本事啊!不該你說的話,你嘴上有個把門的。”
能看出來,這倆人都是為我好。
我擺擺手,示意靜安繼續說下去。
這小子確實有幾分耿直,毫不顧忌地說道“您做人分得清,知道什麼是菩薩心腸,也知道什麼是雷霆手段。對於你的朋友,你有的只能是菩薩心腸,所以我說,您必敗無疑。”
我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去,仰天看著天棚。
我開始後悔招惹他們,甭管是人還是鬼,接觸我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
靜安說得對,我站在局裡面確實看不清。
“你倆有沒有好辦法?”
惠安和靜安互相看了一眼,惠安先開口道“要我說,你先冷靜冷靜,以後再……”
“不能以後。”靜安很冷靜的打斷他“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您必須立刻拿出抉擇。”
“靜安!”
“你這人能不能別一根筋?”惠安明顯有些壓不住火氣“站在自己的角度為別人好,不覺得是種傷害麼?”
“天底下的道理數來數去也沒幾條,是我不懂還是他不懂?”
他連珠炮似的問讓靜安面色一頓,旋即又朗聲辯解道“道理不是用來講的,還能用來幹甚?”
“道理就是給你這種人較勁用的!什麼時候你學會放棄道理,你才能看清真相!”
眼看著哥倆越吵越兇,我趕緊出口制止“你倆的心意我都懂,建議我都接受,讓我自己消化一下吧。”
惠安衝著靜安使了個眼神“你跟我去看看藥熬的咋樣了。”
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糾結。
過了一會兒,惠安端著一碗黑乎乎的玩意放在我面前“掌門,吃藥。”
我看著粘稠又渾濁的膏狀物,不由地皺皺眉“這啥玩意?”
“就是蜈蚣熬的藥,你趁熱吃了吧。”惠安搓搓手“小梅說了,這玩意一旦涼了,就跟肉皮凍似的,根本咽不下去。”
聽他這麼一說,我差點吐出來。
用蜈蚣做的肉皮凍,這是噁心他媽誇噁心——好惡心。
見我不出聲,惠安笑了笑“妖魔鬼怪都不怕,你怕一碗藥?”
他媽的,喝了!
然而,第二天我身上非但沒有變化,反而更加痛癢,似乎更嚴重一些。
我趕緊找到小梅,她也沒了主意,又給我拿了點外敷的藥,先試著穩定一下。
隨之而來的幾天,情況變得愈糟糕,渾身幾近潰爛,蒙在臉上的口罩猶如千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