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紀滄海一個勁要和我上麒麟山,但他必須留在山下。
一來是保護桃子,二來還有李富根這個不穩定因素,萬一又突然起么蛾子,總要有人能鎮住他。
出的時候,貓爺已蒼老的不像樣,短短一晚對他如同三秋,上山之時,更是三步一喘,五步一歇。
我原本以為我又重新組織出一隊人馬,可短短几天,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個神志不清的。
我看著身後的卦館有些犯嘀咕,本來挺穩定的隊伍,怎麼好端端的就分崩離析了?
說不出哪裡奇怪,但就是覺得不對。
時間緊,任務重,沒有過多的思考時間,帶著貓爺上了山。
按貓爺的話,越靠近月亮,越能加快度。
這一趟,我們直奔山頂。
幾個小時的跋涉以後,一片寬敞而平正的地臺出現在我面前,著實讓我有些吃驚。
我在這麒麟山上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多少遍,唯獨沒上過山頂。
我信步走上前,低頭一看,能明顯看見人工開鑿的痕跡。
貓爺趴在我背上虛弱的擠出一句“這是祭雨臺,以前總有人在這求雨做法,這些年荒廢了。”
我兀自點點頭,沒說話。
此時,我忽然覺得莫名的壓抑,就像胸口壓了塊石頭,連喘氣都覺得阻塞。
這祭雨臺約摸著兩米高,旁邊有供人走路的樓梯。
等我上到臺子上,我突然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頭頂的太陽和月亮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只不過,上到臺子以後,覺得月亮出奇的大。
恍惚間,我有種錯覺——這個月亮就貼在我臉上,隨時有砸下來的可能!
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我胸口上的壓力急劇增加。
“嘔。”
我一個沒忍住,直接乾嘔起來。
貓爺趴在我耳邊輕吐一句“祭雨臺古怪的很,站在這千萬不要直視月亮。”
“你把我放下吧。”
貓爺的提醒讓我刻意避開頭頂的紅色月亮,背對著貓爺,充當起保安。
貓爺十分虔誠的跪在地上,滿是老年斑的手掌輕輕攤開,黑色的內丹在紅色的月光下緩緩上升,漂浮在半空中簌的停下。
我兩手攥著刀,警惕地看著四周,只盼著能快點和劉梓偶遇。
還沒幾分鐘,黑黢黢的山林裡已經有了窸窣響動。
這山林實在太大,一時間沒辦法分辨聲音到底是從哪出來的。
片刻間,聲音愈密集,黑暗中出現星星點點的光亮,幽綠如鬼火,暗紅似燈籠,密集程度堪比滿天星斗。
隨著他們的靠近,我終於看清他們的面貌。
大大小小的野獸成圓形把祭雨臺堵的水洩不通,淡淡的腥臊味隨著夜風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