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我也能理解這良苦用心,可眼睜睜看著尖刺刺破自己的手掌,還要死死的攥住。
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修為。
同樣的一段路,往上攀登要比在平地狂奔更耗費體力。
堪堪到了半山腰,我這肚子開始不受控制的叫喚。
人一旦餓了,注意力百分百下降,再加上天色已經黑透了,接連幾次我差點踩空。
此時我才理解志安剛才的話——一旦失敗,便是粉身碎骨。
我強打著精神,不敢再有任何分心。
可好死不死的,一股子紅燒肉從天而降,那種甜膩絲滑的肉塊彷彿就在我嘴邊纏繞。
志安的聲音又一次傳來“這考驗的是鼻。”
“白雲宮老祖掐算好了時間,爬到這的時候基本都會餓,所以在這佈下了迷陣,你聞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說完,他使勁推了推我屁股“我勸你抓緊時間,一根藤很難支撐兩個人的重量。”
過了一會兒,志安再度開口“馬上到最要命的一關了,你只需要記住,你看見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一面手上力,一面問道“大概會看見什麼?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每個人看見的不一樣。”志安又補充道“大概是你心裡最渴望,或者最害怕的東西。”
果然,往上走了幾步,我忽然看見滿天神佛,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天空中炸響。
“你所學的是三清道法,為何心心念念逆反天道?”
這一句話驚的我差點摔下去。
我看見的是既想幹,又害怕的事兒!
在此之前,我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法。
天道確實有些不公,活在底層的人只能成為上層的犧牲品,甚至劉梓為了自己也打算犧牲整個漠南。
這和我學的三清正法根本不一樣!道法本就不該如此!
厲聲的質問越來越急促,帶著迴響的質問聲充斥著我的耳膜。
終於,在我爬上崖頂之時,那聲音才全部消失。
我抬頭看看夜空,有些脫力的躺在地上,猛吸了幾口氣,才覺得體溫漸漸恢復。
寒意順著我身上的毛孔開始往身體裡鑽,此時我才現,整個人已經被冷汗打透。
志安把自己的道袍脫下來,主動披在我身上,關切道“你看見了什麼?怎麼能出這麼多汗?”
我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沒什麼。”
志安輕笑幾聲“無所謂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東西。”
志安抬手指向懸在崖壁上的棺材“他們活著的時候,也曾畏懼過。”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差不多一面崖壁都被棺材佔滿。
稍微新一點的,棺材我也已經褪色,大多數棺材已經支離破碎,風一吹棺材板子啪嗒啪嗒的響。
我不禁有些疑惑“你們先祖的棺材都這樣了,也不修修?”
“沒必要。”
志安好像把所有事都看得很開“人死如燈滅。修道不正,天天摟著祖宗骨頭睡也沒用。要是真有這份心,就把先祖給的東西學好,這才叫傳承。”
他仔細看了看,指著最後一個棺材“這裡面就是我師傅。”
“你在這等著吧,我上去。”
說完,志安原地施展身法,三兩步便跳到棺材板上。
說實話,一般人還真沒這個魄力。
棺材剛一開啟,一道影子登時從棺材裡射出,突如其來之下,連志安都沒躲過去,身子一栽直接摔了下來。
“哎呦。”志安踉蹌著站起來,咕噥道“你都走這麼長時間了,還欺負我?”
此時,就好像他師傅在身邊一樣,他嘴裡咕噥個不停“我拿點東西就走,你別在這搞事情啊,小心我給你牌位扔咯!”
我趕緊跑到他身邊,問道“剛才竄出來的是什麼啊?”
志安乾笑幾聲,無奈道“我做鎖頭的手藝是跟我師傅學的,剛才那是機關。”
果然,什麼師傅帶什麼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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