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魏长山刚刚用过药,身上那股灼热刺痛的瘙痒总算消停了些。
才短短不到两日的功夫,他就充分见识到这种毒的厉害。
郑时不但没有撒谎,反而还说得不够严重,魏长山可没想过自己贵为一国太子,有朝一日,竟会被这种滋味折磨得夜不能寐。
他换上了轻薄贴身的丝绸。
滑软舒适,令他心情愉悦不少。
忽儿,一旁的帘幔掀起,露出一张冰冷又严肃的脸来,吓得魏长山差点惊叫出声,再定睛一瞧:“冯天护,你不在父皇处伺候着,跑本宫这里来作甚?”
魏长山又喊了几声贴身太监,可无人回应。
整个寝殿,好像就剩他们俩。
魏长山冷静下来:“你该不会……是为了你那个女人来的吧?冯天护,可真有你的,本宫一直以为你是沉着镇定,心怀城府的人,没想到区区一个女人就能让你方寸大乱。”
“殿下,你要向盛娇下手,属下并不阻拦,甚至还会帮你一把,但您不该伤了属下在意的人,那芫花若是不妥,殿下完全可以将其带走,以您的手段权势,要一个小丫头服软交代还是很容易的。”
冯天护淡淡道,“属下今日来并非是想威胁或是警告,而是想求殿下高抬贵手。”
他嘴上说着最软的话,语气却透着冰冷森然。
哪里像是在求人,根本就是胁迫。
魏长山颇为恼怒地盯着他,心口一片燃燃之火。
要说冯家,魏长山最想收为己用的,就是冯天护。
可惜,这人比冯钊多了几分傲骨,死活不愿效忠东宫,更比冯成康等人多了好些能耐,更入了皇帝的眼。
这样一个人物,魏长山如何不想掌控!
只是目前掌控不了罢了。
“本宫若不高抬贵手,冯大人预备如何?是想闯入本宫的殿中教训本宫一顿么?”
“那倒不会,君臣之礼属下铭记在心,只是如果殿下这样做,于殿下本身无益,有些危及殿下的事情,属下就会守口如瓶,不向您透露半句。殿下若失了先机,恐怕也不是您想看到的局面。”
冯天护微微昂起下颌,一片流畅又不失英挺的线条。
二人并肩相对,都不看彼此。
魏长山的心往下沉了沉。
“你知道了什么?”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
“殿下可否愿意高抬贵手,往后不再去为难或是骚扰金宅里的任意一人?”
“是,本宫愿意,你可以说了吧?”魏长山轻笑。
“那先请殿下将守在金宅附近的人撤走,我会换上我的人。”
冯天护倒是油盐不进,根本不听他的随口承诺。
魏长山眼底沉了沉:“你总要让替本宫传话的小太监进来,本宫才好传话下去吧?”
“殿下不必担心,殿下只要手书一封交予属下,接下来的事情属下自会去办妥,不会叫殿下操劳。”
魏长山:……
真不愧是能跟在御驾左右的人,果真滴水不漏。
迟疑片刻,魏长山还是铺纸蘸墨,很快写好了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