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暥知道魏瑄從小就倔,有什麼傷痛和委屈都默默隱忍。心疼不已,趕緊讓雲越去打了水,然後讓魏瑄坐在桌几前,挑亮了燈。
“衣裳脫了,我給你敷藥。”
事已至此,魏瑄也不扭捏,利落地把衣衫褪到腰上。
燈光下,他坐得筆直,更顯肩寬背挺,緊繃的肌肉線條充滿張力,青春健碩的身軀即使是傷痕累累,也掩不住蓬勃的朝氣。
看得某老弱病殘暗自嘆息,到底是年輕人,那麼重的傷跟沒事的人一樣。
那傷痕看上去有幾天了,不該是今天戰場上所傷。
“怎麼弄的?”他不禁問。
魏瑄低聲道:“練劍失手。”
蕭暥:練劍能傷成這樣?
他立即投訴:謝先生?說好的溫柔可親女老師呢?
謝映之道:待我細看。
蕭暥:什麼?
謝映之:再近點。
蕭暥:……
魏瑄頓時身形一僵。只覺得背後那人的手指順著他肌肉流暢的線條,溫存地撫過。
蕭暥:先生,還要再近嗎?這很像變態啊……
謝映之:可以了。
蕭暥:所以是什麼傷?
謝映之沉思:風凌劍陣。
蕭暥:劍陣?
謝映之:玄門的一種陣法,至少七人為陣,以劍風形成羅網。
蕭暥:靠,你們還搞群毆!
謝映之道:此事我會查明,阿季的傷口沒有及時處置,有發炎之跡象,師姐給的藥可用。
蕭暥也沒工夫計較群毆的事了,先上藥。
……
藥膏滲入傷口有些許刺痛感。但這種程度的傷痛對魏瑄來說算不上什麼,讓他心念浮動的是那人的手。
他的手不像他的劍,鋒利冷硬。指腹拂過之處,彷彿有細細的火苗燃起,微微熨燙在光裸的肌膚上。讓人心神搖曳。
魏瑄霎時背脊挺地筆直,咬著薄唇,還好是背對著蕭暥。
可也正因為背對著,觸覺就格外地敏感。
魏瑄幾乎能感覺到他輕柔的鼻息拂到後背,酥軟溫濡,如隨風入夜的春雨,淅淅瀝瀝落在心頭,在寂寞深處濺起層層漣漪,又無聲無息地盪漾開去。
“換一邊。”片刻後蕭暥道。
魏瑄懵然收回思緒。
“主公讓你轉身。”雲越挑眉,這小子腦子裡想的什麼,發什麼愣。
轉過身,便是面面相對,魏瑄稍一低頭,就看到那人清削蒼白的下頜。
燈光照得他容色如雪,微垂的長睫便如雪地中靜靜棲落的一對蝶翼,微微一霎,撩撥到人心底。
藥沒有幹,蕭暥不假思索地俯身貼近他胸前,輕輕吹氣。
藥膏微涼刺痛,而他的氣息溫熱酥癢,在光裸的肌膚上,交織出曖昧而旖旎的綺思。
淡濡的唇近在咫尺,微熱的氣息拂在心口,禁不住讓人想象那溫軟的舌……
魏瑄不禁兩頰發燙,胸中熱意蒸騰。
蕭暥察覺到他氣息不穩,抬起眸,一雙眼睛純然清媚:“疼?”
一舉一動都是無心之誘。
魏瑄滿臉隱忍,一張俊臉憋得面如桃花。
“主公,他不疼。”雲越斜靠在桌前,替他答道,“倒是鼻血,就要憋出來了。”
“什麼?”蕭暥看向魏瑄,上火了?
魏瑄偏開臉,幽聲道,“雲副將流鼻血看來很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