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時海輕微的呢喃聲,權善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柔聲說道
“接下來,我會慢慢地離去,留給你一個人的空間,你可以試著看看能否開啟其中的一扇門。”
“不要用蠻力,輕輕推開就好,打不開也沒關係,當你覺得不舒服的時候,你就會自然而然的...睜開眼睛,不用害怕,去吧。”
金時海望著眼前的走廊,直覺告訴他,這裡的門一扇都打不開。
站在原地了會兒呆後,他走到離“身體”最近的一扇門處,慢慢將耳朵貼上去。
可金時海什麼也沒聽到,門內一片寂靜,和門外別無二致。
他抿了下唇,肩膀靠著緊閉的房門,用手肘試探地推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房門仍然紋絲不動,並沒有出現能夠開啟的樣子。
緊接著他慢慢往走廊深處走去,每經過一個房間,便用手推了推門。
就這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一個房間也沒開啟。
終於是走到那扇處在中央嵌在最裡面的房間門前。
“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走廊兩側的其他房間都打不開。”金時海自言自語道。
而他的身體也跟著唸了出來,權善美一聽,頓時緊張起來。
她原本並不想這麼快就使用催眠治療的手段,可她是瞭解金時海具體情況的......
在透過剛才的問答和檢查後,她明白正常的治療手段並不能起到什麼很好的作用,只能如此嘗試一次,希望能有個好的結果。
每一位精神科醫生都得成為一個受虐狂和自大狂。
他們一方面必須學會被動承受,持續保持著無私奉獻且充滿同情心的態度。
另一方面,又得引導病人進入治療程式,堅持成為病人的情緒中心。
但在權善美的人生中,她一直以來都能將受虐狂扮演得有聲有色,卻往往羞於充當自大狂。
她可以陪病人坐上一整天,天天如此,設法理解並掌握他們最細微的情緒波動。
也許沒什麼了不起,但她確實相當著迷去了解人類心理層次是如何運作的,也很努力鑽研。
可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站在制高點去觀察病人的,她不喜歡用太過主動的手段去引導病人,因為這有時候很容易會引起反彈。
某種角度上也會對病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所幸她還算學藝尚精,金時海也配合著她,目前的情況也並沒有脫離她的掌控。
金時海看向面前的這扇房門。
跟其他房間的房門不一樣,這扇大門緊緊嵌在走廊深處的中央,也不是正常的臥室門那種樣子。
而是一扇大大的雙開門。
湊近了金時海才現,這扇雙開門的外表也和其他的大門不同。
在這片灰暗之中,其他的門看上去也都是灰色的,表面沒有任何圖案。
而這扇門的表面卻有著幾道區分開來的豎紋,泛著一絲藍色的光澤,透出一股憂鬱的氣息。
金時海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直視前方,抬起手便準備往前推去,有種一往無前的意思。
剎那間,金時海突然停下了動作,整個人動彈不得,“身體”就像電腦突然宕機一般,連思緒也在此刻停止下來。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阻止他做出進一步的動作。
時間像是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金時海都快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在這。
可下一刻,他又感覺到自己身體恢復了控制,還沒等他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走廊頓時亮了起來。
灰暗的牆壁被頭頂亮起的燈光映得潔白無瑕,身後兩側關閉著的房門都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並不是金時海以為的灰色,而是一扇又一扇
亮白到反光的門。
“咔嚓!”
面前的雙開門毫無徵兆地自動開啟,一道耀眼的光束從縫隙中透了出來。
金時海下意識地擋住眼睛,修長的身影微微一顫,在明亮的燈光照映下,看上去顯得有些渺小而又孤單。
沒做過多猶豫,金時海緩緩地順著門內透出的光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