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金時海仍在與林允兒進行著私密約會的同時,有驚無險完成了手術的權善美也在休息一天之後,將手術的過程與還算成功的結果告訴了樸弘文。
實際上對於金時海決定進行手術的事,樸弘文是有些意外,但卻並不完全是在他預料範圍之外,在得知一切安全後,他也是鬆了一口氣。
同樣借他之口,這件事很快具美慧也知曉了。
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直接將哪怕只是部分的進度告訴金聖隆知道,反而是把女兒金聖美給叫回了老宅。
說到底,具美慧還是想把一切都儘量掌握在自己能夠控制的範圍內,她很清楚金聖美對金時海的疼愛,而母女兩人怎麼看都是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
“弘文他,有說時海在手術完成後我們需要注意些什麼嗎?”
“不用,一切,還是和往常一樣就行了。”
具美慧神色略顯疲倦,抬手扶了一下臉上的那副老花眼鏡,迎上了金聖美的目光。
“這件事我們幾個人知道就好,你也不要在時海的面前把自己的情緒透露出來,那孩子既然不想主動提起,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吧,總之,他能夠慢慢恢復健康,這才是最重要的。”
金聖美聽完一下子也有些恍惚,她先是沒想到被母親叫來會是因為這麼一件事,又被母親所表達出的態度給驚訝到了。
她從未想過向來強硬的母親竟然會有主動讓步的可能。
包括她自己過往的那段婚姻,倘若不是因為那人的身份是一名大學教授,她再想怎麼任性也很難對抗過自己的母親。
“您這是......”
“很奇怪偶媽會這麼想嗎?”具美慧彷彿直接猜到了金聖美心中所想,臉上的神情依舊波瀾不驚,口吻淡然地朝她問了一句
“聖美吶,你知道Right嗎?”
“Right?”金聖美眉頭一皺,下意識就跟著重複了一遍。
權善美那晚的說辭金聖美自然不會忘,Right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她也很清楚。
她在內心揣測了一番,隨後就稍顯謹慎地開口道“好像,是時海身體裡的其中一個......子人格?”
“嗯。”具美慧看似無神地望向遠處,又意味莫名地說“我漸漸地想起來,我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是見過那個孩子的。”
她嘆了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闡述著自己複雜的心思,“那孩子和我們時海,是真的很不一樣啊,而我直到現在也很難能夠接受,我們時海會莫名變成這個樣子,他的那個病,實在是過於不可思議了。”
一想到那天孫子回老宅之後生的一切,具美慧內心就有點五味雜陳,再堅硬的心,在直面那副模樣的“金時海”時,也頓時有了些許鬆動的痕跡。
再怎麼說,那也是一個已經失去了母親與父親、與自己有著無法割斷的血脈關係的孫子。
金聖美微微怔神地低下頭去,沒有計較為什麼母親會突兀地提起Right的名字,躊躇了片刻就問“......偶媽您,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了時海身上有著問題的?”
這其實是她從得知金時海的病時就一直存在著的困惑,可她同樣也明白樸弘文的為難之處,自然不好繼續強硬地追問,也是到了現在,她才在母親面前直接問了出來。
“......唉。”
具美慧再次沉沉地嘆出口氣,將望向遠處的目光緩緩收回,不輕不淡地移到金聖美的臉上。
“如果我說,在時海出國之前,甚至還要再往前些,我就知道了,你會怎麼想?”
“......”
金聖美稍稍抬起頭張了張嘴,看著母親具美慧的眼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肯定會想,就算我不願向聖隆說出來,可為什麼我同樣不把這些事一早就告訴你,對嗎?”
具美慧說完後看上去就像是陷入了短暫的回憶中,平靜地與金聖美對視,老邁的臉上極為隱蔽地閃過了一絲絲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