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乾开始下刀,用刀尖翻开皮肉,挖出深藏在肉中的指甲碎片。
剧烈的烧灼感与疼痛感同时袭来,拓跋天英瞪大双眼,满头冷汗直流,身子却坐的挺直,一动不动,也不颤抖。
叮啷一声,第一枚指甲碎片落地,拓跋天英不由向前倒去,栗色瞳孔溃散,几近昏死过去。
张子乾握着匕的手有些颤抖,问道:“拓跋天英,还要挖吗?”
“挖!”拓跋天英挺直脊背,模糊不清地说道。
张子乾再次将匕探入伤口,好像闲聊般随口问道:“蛮子,你这纹身不错,有什么寓意?”
剧痛使拓跋天英的意识有些模糊,她下意识回答道:“得神鹰哈洛洁赐福庇佑者,身生天鹰,即为天将!”
又是叮啷一声,又一枚指甲碎片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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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吗?你们蛮夷还会尊天?”匕再次翻开伤口,挑动皮肉,张子乾抵住一枚碎片。
话音未落,他便手指力,挑出了这一枚指甲碎片。
拓跋天英身子猛然绷直,又缓缓瘫软,对疼痛已经感到麻木,意识有些恍惚。
她下意识说道:“天英即天将!”
“天英?天之英杰。”张子乾再次将匕放在火上炙烤,“名字起的不错。”
名字不错……拓跋天英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却又在恍惚中陷入悠长的回忆。
自己的父王即是蛮王,母亲却是一位中原人家在生自己时难产而死。
所以自己有着蛮族与中原的血统,金栗眸。
自己出生时,女生男相,身长黑纹,克死母亲,又逢太白雪山雪崩,蛮族人认为是不祥之兆,都是自己带来的。
父王精通中原文化,便为自己取名拓跋天英。
天英天英,从不是什么天之英杰,而是天英星,那是预兆不详的妖星。
几年之后,自己的胞弟出生,父王为他起名为拓跋天骄。
天骄天骄,天之骄子,定当天所骄纵。
而自己是天英,就算独自一人登上太白雪山,获得神鹰哈洛杰的庇护,成为天将……
父王对她的态度转变,亲赐霹雳弓与天羽箭,委以重任,命她率领蛮族最精锐铁骑,征伐四方。
父王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是天将,你不能输,要一直胜下去。”
自己知道,父王需要有一颗星辰为他的天骄照明引路。
没关系,自己不在乎的。
自己是天将,将者就是要听蛮王的令。
自己是女儿,女儿就是要听父亲的话。
自己是长姐,长姐就是要为弟弟铺路。
…………
“拓跋天英!”耳边传来一声怒吼,将她有些溃散的意识重新聚拢。
随着叮啷一声,最后一枚指甲碎片落地。
张子乾向她怒吼道:“拓跋天英!弄完了,你他娘的别死了!”
烧得通红的匕,如烙铁般印在拓跋天英的右肩上,烧焦地皮肉散出糊味,强行将鲜血止住。
拓跋天英的栗色瞳孔放大,剧烈的疼痛使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她猛的怒吼:“父王!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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