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把何其思突然安静的事情放在心里,但是缪路南却并不会这么想,说道:“可能是你那句「分吃男生的食物像是什么样子呢」里面的「呢」太给了。「像什么样子」就「像什么样子」,还「呢」?这不把黎稚吓跑了,我都要吐了?”
何其思一震,脸皮涨红,视线从“黎稚”移到了缪路南,“给什么给!我才没有说这个字!”
缪路南肯定地说道:“我真听到了。”
何其思不可置信,可是他也不愿意向我取证,独自消化并独自反省,“我可能说话有些结巴了…刚才被吓到了……”这说到后面,视线拐一个大弯,去看“黎稚”。
我也顺势看过去,才转没有两秒,何其思站起身,把我的头扭回原位,朝着“黎稚”的位置靠近,“我单独和你出去说两句可以吗?”
“黎稚”只是盯着何其思的脸,表面是在思考,实际上是等着我发号施令。
就冲着何其思那没有礼貌的态度,我本来想要拒绝的,不过我觉得大概是要解释一些话,或者是奉劝“黎稚”与我保持距离,总之也不会是多么大的事情。
我想了想,因为“黎稚”说到底就是个体面人的人,不会故意给谁太难堪的局面,于是还是让“黎稚”挂机去了。而我则喝了一口闻起来散发着石榴香气的鸡尾酒。
浮动在鼻尖的先是水果的香气。
那层香味很薄,就像是裹着糖的糯米纸,会在融为食物本身时就消失一样,鸡尾酒的果香味很快就被浓郁的酒香味覆盖,压倒,甚至吞没。
感觉并不会很好喝。
我下意识地把酒杯移开。
“有事?”缪路南问道,口吻熟稔。
一般来说,酒保不会在顾客把酒杯移开时而问这种话。这反倒像是彼此熟悉的朋友意识到对方做了反常的行动而开口的询问。
这样的直觉像是过电一样,让我的指尖下意识僵硬起来,对自己所接触的事物也无法再放心。
可是这其实只是一瞬间而已。
因为这种事情发生在anubis再寻常不过了。
永远都不要忘记警惕周围的人,他们外表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可是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看尽另一个人所做过的一切。生活在我们周围的,可能是杀人犯,可能是精神分裂者,也可能是潜在犯罪分子。
前些日子,司法鉴定中心还有人拿着刀,阴沉沉地在走廊里面游荡。因为没有伤人,大家都没有太管。可上周,有人传来消息,那人自缢了。
事实上,anubis是一个极其不安稳的世界。尽管它用光鲜亮丽的城市生活包装着,可时间生活久了,又或者熟悉了的话,又会忘记它就是地狱本身。
这种地方,原本就应该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可如果注定是要在荒唐的地方活下去,就必须找点东西支撑自己。
哪怕是虚无缥缈的信仰,也好过一无所有。
人没有一点信念,是很容易活不下去的。
我随意地瞥了一眼何其思他们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
缪路南似乎完全不在乎何其思怎么会跟着出现在这,随意地搭我的话,道:“最近黎稚有点变化,何其思性子急躁,难免问一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