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星還要上班, 研究所那邊倒下了很多同事,如果剩下的人不能堅持,研究所將會直接停擺。
他自問不是個多偉大的人, 但在這種天災之前, 每個人都不能獨善其身。
所以送藥這事就落在了趙翊跟俞飛瑤身上。
兩人並沒有立刻行動, 而是打算等到後半夜再出去。
病毒雖然在肆虐,在並沒有擊垮全部的人,這病有一個潛伏期, 而且有的人身體裡面有抗體,並不會立刻就感染上。
在警局那邊也倒下了很多人的情況下, 新城區的治安開始變差了,這些沒有倒下的人就趁著這個時機出來殺燒搶掠。
兩個人倒不是怕被搶, 而是怕被人看到是他們偷偷去送藥。
吃完飯直接回房間補交, 到了後半夜兩個人才悄悄的出了門。
汽車目標太大是肯定不能開的,跑出去兩三公里之後,俞飛瑤才找了個沒有監控的陰暗角落拿了輛電瓶車出來, 兩個人騎著電瓶車往陳啟年家跑。
往常這個時候街道上多少還是有些人的, 但這個傳染病來勢洶洶,一下幹倒了很多人,剩下的人只要家裡有的吃的, 一般不會再冒險出來,都寄希望於國家能夠快點研製出解藥來。
只有一些搶劫的人還會冒著風險出來。
街面之上空蕩蕩的,只有沒人打掃的垃圾提醒著兩人, 這裡曾經的熱鬧。
一路過來,還能看到不少倒在路邊沒人收拾的屍體, 天這麼熱, 甚至都用不了一天屍體就變臭了。
電瓶車從旁邊駛過, 帶起一陣風,驚的屍體上的綠頭蒼蠅一下飛了起來。
俞飛瑤坐在後座,隔著防毒面具都能感覺到噁心。
上輩子她雖然忙著報仇不怎麼關心別的事情,但也聽別人談論過,極熱之後很多動植物都變異了,有些是被環境影響被迫變異,有的則是感染了未知的病毒。
而這些蒼蠅和蚊子一樣,很有可能是感染了未知病毒變異,原本的小個頭現在看起來跟知了那麼大。
隔著防毒面具俞飛瑤都覺得窒息。
好在這些蒼蠅更喜歡屍體的味道。
趙翊騎著電瓶車載著俞飛瑤在路上穿梭,治安不好有的人膽大包天把路燈上的太陽能電板拆下來拿回家,好多原本有燈光的地方現在也黑了,路不太好走,兜兜轉轉半個多小時,趙翊才停了下來。
“後面我們走過去。”
電瓶車雖然沒有汽車目標那麼大,但還是會有被人注意到的風險,後面這段路,還是走過去更加安全。
好在這邊離陳啟年住的地方也不算遠了,走過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原本他這樣的人是能夠住在基地裡面的,但為了更好的重建新城區,很多有影響力的人都自動或者被動的搬了出來,陳啟年是自動搬出來的。
也幸好他搬出來了,如果在基地裡面,這件事還真不好辦。
兩個人摸著黑手電筒也不敢打,摸到了陳家附近。
按照計劃,趙翊在外面盯梢,俞飛瑤會開鎖,則把東西送上去。
陳啟年住的這棟房不論是裝修還是質量,都遠勝俞飛瑤他們住的那些房子,裡面住的也都是些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原本晚間還會有專門巡邏的人,但受疫情影響巡邏工作也停擺了。
俞飛瑤小心翼翼的摸上了二樓,拿出工具開了門,也沒往裡走,裝了疫苗的盒子直接放在了門邊,然後又消無聲息的把門關了起來。
順利的送完疫苗又順利的出來,全程沒有一點波折。
但兩個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到了基地大門不遠處的地方等著。
“你真覺得陳啟年會直接拿疫苗去研究?”
趙翊毫不猶豫的點頭:“絕對會,他是個心中有大義的人,把研究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如果不是他,上輩子死的人肯定會更多。”
俞飛瑤上輩子全靠自己,疫苗這東西賣的太貴了,極熱的時候雖然已經拿到了俞鴻偉的空間,但依舊是窮光蛋一個,根本打不起疫苗,有時候想想,她都有點懷疑自己身體裡面是不是有抗體,否則為什麼身邊的人都感染了,就她沒事?
不過趙翊說相信陳啟年,那她姑且也相信吧。
兩個人停留的地方離基地大門不遠,能看到那邊進出的情況,但不會被大門口的監控拍到。
藉著揹包的遮掩,兩人拿了東西出來吃。
取下防毒面具的一瞬間,俞飛瑤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這東西真不是人戴的,時間一長,她感覺自己都有點缺氧了,可偏偏她又怕死的很,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抗體並且已經注射了疫苗的情況下,她還是不太敢冒險。
這一蹲守,就是幾個小時。
哪怕身上噴了趙翊拿出來的防蚊水,也還是會冷不丁的被神出鬼沒的蚊子給咬一口,患處瘙癢難耐,溫度又這麼高,整個人都暴躁的不行。
好在六點一過,天還沒徹底亮起來,兩輛電動小三輪就一前一後的過來了。
小三輪帶棚,但不能看到裡面坐著的人。
“是陳院士。”
看到陳啟年真的來了,趙翊不由鬆了一口氣。
首都基地有好幾個進出的大門,他們蹲守的這一個進去不遠就是研究所,這個大門一般只有那些搞科研的人會走,而且現在離陳啟年正常的上班時間還早,他一定是看到疫苗箱子裡的字條之後迫不及待的趕回實驗室的。
只要他能上心,疫苗研發這個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了,說不定還能在上輩子這個疫苗的基礎上研發出更好的疫苗出來。
“走吧!”
推上電瓶車,兩個人又往家走。
雖然因為感染病的原因倒下了很多人,但越靠近基地的地方治安環境就越好,兩人回家的方向正好對著冉冉升起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