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瑤拿出對講機丟給了韓元正：“韓哥你來聯絡吧。”
韓元正說了聲行，就開始試著聯絡那邊。
試了好幾次，馮安河才終於有了反應。
“老韓？”
“是我，你們怎麼樣？”
訊號還是很不錯的，一點卡頓都沒有，雙方離的肯定也不算遠。
馮安河苦笑了一聲：“情況不太樂觀，怪物太多了，根本衝不出去，你們怎麼樣？”
韓元正嘆了口氣：“小俞這個車不錯，我們衝出來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面，周圍看不到其他車。”
“估計這次是逃不出去了，你們回到大路上，直接順著大路往前開吧，這邊已經離地下城不遠了。”
韓元正剛想開口，坐在後排的許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些怪物是吃人的吧？”
馮安河跟韓元正愣了一下之後都沉默了下來。
尤其是韓元正。
他一回頭只能看到許雯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半張臉，完全看不到她是什麼表情，而且說完一句話之後就不再開口了。
他不知道許雯說這句話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俞飛瑤三人也因為這句話回頭看去。
沉默了一會，韓元正才問馮安河：“需要幫忙嗎？”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快一分鐘，馮安河的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那你來吧。”
雙方結束了電話，韓元正伸手在臉上搓了搓：“小俞能麻煩你開車回去一下不？”
俞飛瑤沉默的點了點頭。
重新擦乾淨的窗戶降了下來，車喇叭在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俞飛瑤順著喇叭響的方向開了一分鐘，就能看到車隊的燈光了。
到了那附近，她把這邊的車窗關上，後面韓元正另外開了窗戶。
他身上也有一把槍，套著消音/器的。
車子隔著二三十米的距離平行往前開。
連續幾聲槍響之後，其中一輛車的玻璃杯子彈擊碎了。
幾乎是在玻璃碎開的一瞬間，怪物就從車窗裡面鑽了進去。
韓元正剛才還非常穩的雙手抖的不成樣子，連槍都握不住，啪嗒一聲掉了下去。
俞飛瑤一邊開車一邊沉默的把車窗搖了下去。
趙翊開啟扶手箱，從裡面抽了一把紙塞給了韓元正。
他不知道如果換成是他，會不會也做這種選擇。
犧牲一輛車的人，其他車上的人還有可能活，沒有這一車人的犧牲，說不定大家一起死。
可實際上，如果是自願犧牲，那是當之無愧的大義，可被犧牲的人往往不是自願的，這麼做是符合道義的嗎？
答案是不符合。
一個群體裡面總有多數和少數，每次犧牲的少數人日積月累，就會變成多數。
但功利往往並不講道義。
車內氣氛低迷，俞飛星看著渾身發抖的韓元正想安慰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那一車裝的都是這兩天鬧事的人，這樣的人就算到了地下城入口，也未必進的去地下城。”
後座上，一直沒出過聲的少年忽然開了口。
韓元正沒有任何反應。
他知道這群人可能進不去，但這並不是他們犧牲的理由。
外面發生的事情讓俞飛瑤也有一瞬間的失落，但她立刻就調整了情緒。
這事情沒有發生在她們三個身上，她們也不是開槍的人，把自己代入被害者或者加害者的位置，換位思考如果換成自己會怎麼做，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車子開的飛快，雪亮的大燈將路照的清清楚楚，還沒到最後面，俞飛瑤就看到了一處很寬敞的地方可以掉頭。
再回到開槍的位置，那輛被子彈擊穿玻璃的車已經徹底被怪物淹沒了，新鮮血肉似乎真的對於這群怪物有致命的吸引力，原本在攻擊別的車輛的怪物也被吸引了過去。
其他車輛搖搖晃晃的掙扎著往前開。
俞飛瑤開著車貼近幾輛大巴車，兩輛車幾乎都貼在了一起。
她一腳油門下去，車就躥了出去，剩下那些扒在大巴車上的怪物一下就被撞了大半下來。
俞飛瑤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擁有如此神乎其技的車技。
很快，越野車就追上了最前面那輛領路的車跟它並駕齊驅。
黑夜再次變的稍微亮一點的時候，前方終於出現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