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偏房內。
楊麟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淡淡的看著薩哈廉。
薩哈廉臉色不動,渾身透著殺氣,語氣很溫和的道:“我大金大汗命我進城,與孫總督議和……”
孫承宗在遼東,掛的是總督頭銜。
楊麟打斷他,漠然道:“以你的身份還見不了孫大人,有話快說,想要攻城,本將也已經等不及了。”
薩哈廉心裡憋了一肚子怒氣,冷聲道:“我大金十萬大軍就在城外,若是不惜代價,不過半日就可破城,到時候,必然雞犬不留……”
楊麟再次打斷他,嗤笑道:“好,你快回去告訴賊酋,讓他快點攻城,寧遠將少兵寡,用不了半日!”
薩哈廉心裡微沉,他一路進來,也絲毫看不到寧遠城的緊張,一切都井然有序,絲毫沒有過去大金臨城,混亂慌張模樣。
他也看得出,這次大明越發的硬氣,絲毫不擔心寧遠會被攻破。
“好!”薩哈廉臉龐微微抽搐,寒聲道:“話我已經帶到,他日城破,休怪我大金言之不預!”
說著,轉身就要走。
楊麟微微一笑,道:“貴使遠來,想必也累了,不妨在我寧遠城多住幾日。”
薩哈廉心裡一驚,手握住刀柄,沉聲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莫非你們明人這點規矩都不講?”
咔咔咔!
就在薩哈廉握住刀柄的時候,房間內湧出十幾個禁軍士兵,將薩哈廉與他的親兵團團圍住,一副一言不合就地格殺之勢。
楊麟一笑,站起來道:“貴使說錯了,我大明乃是禮儀之邦,最是好客,這是熱情的招待!”
薩哈廉目光閃爍,道:“難道你們就怕我們大汗報復嗎?我大金兵鋒無敵,足以踏平整個遼東!”
楊麟道:“本將就是要激怒他,怕他不攻城,你若是反抗,本將就說你意圖謀刺孫總督,砍了你,將人頭送給黃太吉,他還猶豫不猶豫!”
薩哈廉牙齒都咬碎了,掙扎半晌,還鬆開了手,恨聲道:“今日之恥我記住了,他日一定百倍奉還!”
楊麟心裡爽快的不行,一擺手,禁軍將薩哈廉給“請”走了。
薩哈廉一走,朱栩與孫承宗就笑著走出來,道:“楊大人,這會兒舒服了吧?”
遼東可是憋屈了幾十年,這麼硬氣真真還是頭一回!
解氣!
楊麟抱拳躬身,道:“末將謝過皇上!”
朱栩擺手,揹著手看向外面,悠然道:“也不知道黃太吉會不會惱羞成怒的攻城……”
孫承宗在遼東多年,深知兵事,笑道:“臣認為黃太吉不會。”
朱栩頜首,心裡倒是頗為期待。
孫承宗道:“後金發動這麼多兵馬,糧草用度都會十分龐大,只要多耗幾日,我們的勝算就會多幾分。”
朱栩道:“孫閣老儘管安排就是,司禮監送來不少奏本,朕也要看看了。”
孫承宗一向不摻和黨爭,現在明裡暗裡的鬥爭轉移到了信王與皇帝,他就更不能隨意說話了。
黃太吉久久都沒有等到薩哈廉回來,眉宇間冷色越來越濃。
范文程,代善,濟爾哈朗幾人都在,神色逐漸的也不好看。
誰都能猜到,一準是被明軍給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