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站在那,俯視著這群人,神色嚴峻,聲音如鐵的訓斥。
“給朕記住一句話,‘犯我大明,雖遠必誅’!不管是商籍還是什麼,都是我大明子民,是你們的衣食父母,不是什麼賤民,可以任人屠殺!”
“你們都是朝廷、地方大臣,該有的格局,該有的想法,都要具備!就算不具備,有些話也不能當眾宣之於口,以免丟我大明的臉面!”
“這海外之事,乃軍國大政,當有專門的機構處置,朕會在南直隸設立外務局,有什麼事情,由他們呈報朝廷,輪不到你們福建多嘴多舌!”
“為臣,為官,為人,都給朕好好想想,細細思量,認真的反省!”
“鄒維璉,朕今天說了這麼多,你給朕寫一份奏本來,寫的要深刻,要是寫不好,不足,你們巡撫衙門都給朕回去種地,還當什麼官,為什麼民,全都在給朕丟人現眼!”
“臣等知罪!”鄒維璉領著一群人,齊齊喊道。
憂懼不安的同時更在擔心,皇帝的怒火正在氣頭上,生怕連降三級還不能讓他消火,還有其他雷霆降下。
所謂的兔死狐悲,唐王,熊文燦,喻安性等人都小心翼翼,揣度著皇帝有沒有什麼怒火要衝他們去。
朱栩今天主要就是為這個來的,他要為大明的對外策略,尤其是海外,定一個基調,構建一個清晰的戰略,宣之出口。
現在是就題發揮,向整個大明發出訊號,具體一點還要內閣那邊開議,形成定製,統一大明上下的思想。
他壓了壓火氣,估摸著火候也差不多了,最後道:“朕不喜歡看奏本,朕要看實情,朕走之前如果沒有明確改觀,現在就寫辭官奏本,朕統統都準了,一路放鞭炮的歡送你們一直到家!”
鄒維璉等人跪在地上,抿了抿嘴,緊擰著眉頭,太陽穴鼓動,心裡如有千斤大石墜著,沉甸甸的令他們喘不過氣來。
朱栩冷哼一聲,一合折扇,大步邁門而出。
鄒維璉等朱栩走了,這才緩緩起身。
田羽輔,王聲詠等人都看著鄒維璉,神色沉默著,一個個眼神裡都是忐忑與不安。
皇帝的“豬圈論”將他們貶的一文不值,還連降三級,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都將成為笑柄,還有什麼清名!
若是天啟之前,他們完全可以當場辭官,甚至撞牆以死明志,可現在他們要是這麼幹,那就是“羞死”的,一輩子的清名真的毀了乾淨!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好半晌,田羽輔心驚膽戰的開口道。
鄒維璉坐在椅子上,睜著雙眼,輕嘆一聲,道:“我等都小看了皇上的雄心壯志,長城擋不住他,這海,也擋不住。”
眾人聞言神色怔了怔,神經繃的有些疼,總是覺得難以接受,心有不甘,卻又被什麼堵住,說不出話來。
鄒維璉想起了與李邦彥的一次通訊,他曾言“上如太祖,壯志凌雲,又肖太宗,豪邁沖霄”,“雄才大略,常人不及,吾等之思,不過五十”。
他轉頭看著門外,心裡也有了種感覺,與朝廷那些大人相似,那就是他們真的不及,趕不上皇帝的所思所想,卻枉做忠賢,對皇帝圍追堵截。
唐王朱聿鍵,熊文燦,喻安性等人跟在朱栩身後,文臣這邊被連降三級,一頓嚴厲訓斥,下面就輪到他們了。
朱栩出了巡撫衙門,就揹著手,慢慢的在街上走著。
朱聿鍵等一干人不敢說話,只是不遠不近的跟著,忐忑著。
朱栩剛才的那番話,對他們震動很大,這裡面有著皇帝的“雄心大志”,以皇帝的威望,這將會使得大明一系列的軍策大政轉向,是大明未來多年的一個不可撼動的基石!
身為武將,自然希望國富兵強,能御辱於外,朱栩的這番話,給了他們極大的震動,久久難平。
這些話自然是朱栩早就準備好的,這趟南下這幾句話也是重點之一,將帶著大明從內陸國家,轉向海洋大國,強國,看到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