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原上的對峙還在繼續,劉靖銘的艦隊遠離岸邊,靜靜的停在關門海峽正北方。
大艦隊不動,小艦隊悄悄摸過去,對水情等各方面進行驗證,收集兩岸的情報。
關門海峽是一處非常重要的海峽,不僅連線著本國島與九國島,也是四國島南上北下的重要航道,人來船去,相當熱鬧。
明朝的艦隊儘管是晝伏夜出,但如此頻繁,還是引起了倭國人的警覺,繼而被一直尋找明朝艦隊蹤跡的筑後藩得知,隨即飛速報給松平信綱。
松平信綱聽著報信,還是猶自不信,看著三宅重利道:“明人要佔領關門海峽?斷我們都後路?”
倭國雖然是島國,但是習慣在了陸上大戰,封鎖一地,斷人後路都是在路上切斷,現在明人要直接在海上切斷?
三宅重利也是有些莫名其妙,道:“殿,據我推算,明人的艦隊在海上最多撐一個月,外加來回,所以在關門海峽他們最多待半個月,他們的目的是真的封鎖關門海峽,斷我們後路?”
松平信綱心裡先入為主,認為明朝艦隊會去江戶示威,現在明朝艦隊目的很明顯的要封鎖關門海峽,這讓他一時間回不過神。
他拿起茶杯,默默的喝著,心裡猶自揣度不斷。
好一陣子,三宅重利見松平信綱不說話,道:“殿,明人行事有些詭異,我們是否要儘快派人去關門海峽,防止他們真的斷我們後路?”
關門海峽是九國島與本國島唯一能聯絡的地方,如果這裡被切斷,他們就失去了江戶的一切訊息,沒有了支援,沒有了指令,他們就是一群浪蕩無依之人,不用別人進攻,就會崩潰自散。
松平信綱神色前所未有的正經,對於一直沒有放在眼中的明朝,他沉色道:“我親自去,帶三萬人,我想看看,明朝的陰謀到底在哪裡!”
松平信綱心裡很不安,不安的來源在於他的信心在不斷流失,他本來掌握著大局,但現在他發現,自始至終這些都不在他手裡,令他感到惶恐。
三宅重利想了想,跟著點頭。松平信綱要不親眼看看,絕對無法安心的。島原之亂相比於明朝,現在已經不重要,交給板倉重昌,沒多大問題。
“是,我與重昌殿說。”三宅重利起身道。
松平信綱又道:“等等,再給公方發信,明人的威脅不能等閒視之,他們顯然有詳細的計劃,目的就是吞併我倭國,不止是想施壓,佔便宜那麼簡單。”
“是。”三宅重利道。很顯然,松平信綱對明人的行為有了新的判斷,這對幕府來說很重要。
板倉重昌對松平信綱要去筑後藩,高興的要跳起來唱歌,面上還是不捨的道:“信綱殿,原城的事情已經就在眼前了,是否該我讓去?”
松平信綱對板倉重昌十分了解,沒有理會他的虛情假意,直接道:“重昌殿,我希望你能在十天之內拿下原城,我們虛耗的時間太多,明人的威脅就在眼前,我們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是!”板倉重昌十分果斷地說道。他沒有再假客套,原城是他的保命之地,誰都不能奪走,他也更不會走。
松平信綱交代一番,便帶著三萬軍隊,快馬加鞭的趕往筑後藩,要去關門海峽。
在松平信綱出動的時候,劉靖銘的五十艘艦隊已經開往關門海峽。
陳志揚站在船頭,對著劉靖銘道:“大人,咱們先停留在最窄的地方,兩岸他們的設施最多,一陣大炮就能付之一炬!”
倭國人木製建築最多,明朝的大炮含有燃燒彈,只要燒起來,就沒那麼容易停了。
但這樣也最危險,要是被倭國的船圍住,那就是一場進退不得的廝殺,完全失去明朝火器的優勢。
劉靖銘沉吟一聲,道:“不用,直接穿過去,然後一邊佈雷一邊北上,最後在最窄的地方給予火炮飽和打擊。”
陳志揚一聽,點頭道:“是。”
五十艘艦隊,揚帆而起,在海上還是頗為浩大,旗帆颯颯作響,若有若無的殺氣在瀰漫。
筑後藩早就知道,但他們並沒有什麼兵力阻擋,只能派人在岸邊監視,看著艦隊長驅直入而來,他們大驚失色,紛紛後退,退出了明朝火炮的攻擊範圍,然後嚴陣以待。
劉靖銘的艦隊橫穿而過,沒有受到任何阻擋,偶爾還能抓到一些漁民,能拷問出一些兩岸的情況。
在艦隊完全透過海峽後,劉靖銘還得知了一個意外的訊息。
松平信綱已經帶人趕過來,預計很快就會到。
陳志揚眯著眼,嘴角勾出一絲笑容,道:“大人,是一個好機會,若是松平信綱真的要來一場海戰,咱們或許在這裡就能解決掉他。”
劉靖銘倒是更為冷靜,道:“沒那麼簡單,抓緊佈雷,一定要密集一點,防止他們人肉拆彈,注意水的流向,一定要起作用。”
水雷這東西在明朝已經很有些年頭,起碼有百年,但真正大規模使用的記錄還沒有,雖然近年做了很多試驗,但還有不少問題,需要謹慎使用。
“大人放心,佈雷的工程兵都受過一年多的嚴格訓練,絕對沒有問題。”陳志揚拍著胸脯說道,這些事情是他曾今負責的。
劉靖銘對陳志揚的能力還是比較信任的,下令所有中艦都停下,小艦開始由南向北的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