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進的這家青樓名叫“明月軒”,挺有詩情畫意的一個名字。
朱栩還沒走近,一個十分年輕的龜公迎出來,滿臉笑容的道:“幾位客官,是聽曲看舞,還是吟詩作賦,或者是單純的要個包廂談事情?”
朱栩沒在意,一馬當先的道:“讓你們的頭牌來,不差錢。”
龜公一怔,看著朱栩的打扮,一邊迎向裡面一邊笑著道:“這位公子聽口音是北方人?您有所不知,咱們明月軒不是那種低階的青樓,咱們這裡沒有皮肉生意,來的都是高雅之客,尋常人是進不來的。”
這個時候,秦政益湊近朱栩,低聲道:“公子,南直隸對青樓做了三個級別的劃分,秦淮河兩岸的青樓,大部分還算上得了檯面。”
所謂的“上得了檯面”,意思就應該是沒有那麼多齷齪,是相對乾淨的風月之地了。
朱栩聽說過,倒是沒想到真執行了,笑著道:“找個靠窗的包廂,聽曲看舞也不能少。”
龜公一聽,連忙喜色道:“好嘞,保準給您找一個最好的包廂,幾位,請跟我來。”
朱栩,陳奇瑜,秦政益以及男裝的李香君等跟著龜公,穿過大堂,走向二樓的樓梯。
朱栩去過的青樓次數有限,但這一次著實開了眼界。
大廳裡敞亮,乾淨,地板是玫紅色的圖案,踩上去輕飄飄的,四周的牆壁是琉璃色的瓷磚,窗戶是貼著紙的五彩玻璃,陽光照射之下有各色光芒閃動,頭頂是鱗次櫛比的大小吊燈,燈籠,五彩的綢緞布匹,富麗堂皇。
這不是一家普通的青樓,比那些高檔酒樓還要輝煌,單單這裝修價格,絕對秒殺那些大酒樓。
朱栩面容帶笑,抬腳而上。
龜公的眼睛狠毒,看著朱栩身後的幾個人,再看朱栩從容有度,身著的衣衫不菲,滿臉笑容的引領著,不時還介紹道:“客官,咱們這裡的裝修材料,都是專門僱船從京城買來的,您是北方人應該知道,就說這瓷磚,全天下就我大明能燒的出來,就這三百塊,五十兩銀子,賣到海外,可是要三百多兩,這玻璃,我聽說上次尼德蘭來了一個貴族,一口氣買了三萬兩,就這還只是定金,什麼時候能上船還不一定,也就咱們東家有這搶先拿到的本事……”
朱栩覺得有趣,聽著就上了二樓,在一個看到大廳的位置坐下。
龜公道:“幾位,您稍坐,這邊是選單,您看著點,我這就給您安排茶水點心去。”
朱栩笑著,坐在視窗,抬眼向下面看去。
琴聲突然響起,接著一群妙齡女子穿著似透未透的白裙薄衫出來,在高臺之上翩翩起舞。
音樂不輕不重,舞姿也算一般,但在這樣的氣氛之下,讓人不由得有些異樣。
朱栩是男人,自然也有,旋即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身,道:“萬變不離其宗,還是熟悉的味道。”
朱栩的話很明白,不管明面上宣稱或者表現的多高雅,根底裡還是那點破事。
陳奇瑜,秦政益多少有些尷尬,他們作為本地的地主,自然清楚的很。
李香君倒是看的挺認真,小臉還有一些笑意。
沒多久,一些女子進入,將酒水,小菜,點心放進來,又無聲的退出去。
朱栩隨意的喝了口酒,看著陳奇瑜道:“國法綱紀要嚴格執行,一個官員腐化就能帶出一群來,過去那種窩案,不能再有。”
陳奇瑜躬身,肅容道:“臣明白!”
秦政益也是神色嚴正,整個大明都知道,當今最痛恨的就是貪腐,認為貪腐是一個國家敗落的根本原因之一,甚至是最重要的那個!
因此,在“景正新政”中,“吏治”的首要就是:反貪汙!
又過了片刻,李德勇帶著一個一身大紅衣裙,姿容冷幽又豔麗的女子進來,她來到朱栩近前,恭謹的行禮:“民女見過公子,不知公子要知道什麼?”
這個女子明顯不知道朱栩的身份,朱栩也沒有解釋,道:“我聽說,海外有人在籌謀建國?或者說,已經有人這麼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