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天的工夫没见,宋京生整个人看起来衰老了许多。
什么时候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体面人,这会儿却胡子邋遢,衣服也皱得跟梅干菜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平时那副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模样。
严老太太和严驰霆过来的时候,苏从心和许晚音也正好拎着糖水罐头来看宋淮之。
两家人虽都知道彼此,但却谁也没见过谁。
严老太太也没放在心上,只觉得那就是宋京生的朋友或者同事,出于人情过来探病。
而苏从心和许晚音看严老太太那通身的气派,心眼子下意识就转了起来,两个人对了个眼神,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至于严老太太身边的严驰霆,夫妻两个更是像蚂蟥盯上了血肉一样。
许晚音是见过严驰野的,所以她立刻就猜出来的这个是严司令的另一个儿子,在法院工作,至今未婚。
虽然没有开厂子的王嘉东有钱,但他爸是司令员,这以后的前程肯定是不用愁的。
只是唯一不好的是,严家利的是他们自己,利不到别人头上。
这样对比过之后,夫妻俩还是觉得王嘉东好,别的不说,至少服装厂是他们能拿过来占为己有的,而严家那些官职能落到他们头上吗?
明显不可能。
就拿宋京生来说,当了严家那么多年女婿,结果呢,在学校连个管理层都没混上,现在离婚之后,连小洋楼都没得住了,惨的哦。
“今天淮之怎么样了?”严老太太到病床边,看着身上还插着仪器的宋淮之,眼里都是心疼。
“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宋京生的声音带着些有气无力,可垂下的眼神却难掩烦躁。
无论是苏从心夫妻俩,还是严老太太,在他看来都不是真心实意地关心宋淮之,尤其是苏从心和许晚音,分明就是来看笑话的。
宋京生想起把儿子害成这样的苏令宜,心里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凭什么他的儿子凄凄惨惨躺在这里,一辈子都毁了,那个女人不仅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还能跟严文茵弟弟双宿双栖?
这样想着,就连眼神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几分怨毒。
他将宋淮之的手,紧紧握住,在心里暗暗“许愿”:淮之,爸一定会想办法把苏令宜留在你身边,你争点气,快点醒过来。
“老宋啊,你别难过,淮之是个有福的,说不定明天他就醒了。”苏从心也客气地安慰了一句。
宋京生把宋淮之的手塞回被子里,站起身,看向苏从心,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似的:“看我,都忘了……严夫人,这两位就是把令宜养大的父母,苏从心和许晚音。”
严老太太一愣,将夫妻二人打量了一遍。
怎么说呢,就那句话吧,人不可貌相。
要不是知内情,她是半点都看出来这夫妻俩私底下会那么龌龊。
严老太太笑着道了句场面话:“你们好,经常听令宜说起你们,她很感激你们这二十年的养育。”
许晚音温婉一笑:“令宜是个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