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羽直接去了云润谦的公司。
段明弘刚好也在办公室里,正对着一堆厂房信息唉声叹气,看见陆羽,便调侃道:“呦,啥大风把咱们的大忙人陆董事长吹过来了?”
陆羽没客套,开门见山道:“表姐夫,我手头上刚好有个旧厂房,我考虑了一下,算我入股。”
段明弘一愣,看向云润谦,云润谦也愣住了。
“你小子,竟然还藏着掖着,陆妹子有现成的厂房,你都没吭声,害得老子瞎愁了半个月。”
云润谦没吭声。
陆羽则是拉过椅子坐下,姿态放松道:“表姐夫,你就别怪他了。按现在市价,我那空厂子值万,我再投万,算我占一半股份,你们琢磨一下行不行?”
段明弘眼睛瞬间亮了,心里噼里啪啦一算,资金压力骤减,厂房问题迎刃而解,他急切地看着云润谦,生怕他犯倔。
云润谦嘴唇动了动。
陆羽没给他机会反对,继续说:“厂子的经营管理、生产销售,你们俩全权负责,我不插手。我只在年底看报表,按股份分红。这样权责清楚,也堵得住别人的嘴。”
最后这句,像是说给段明弘听,也点给云润谦听。
段明弘立刻表态:“好!太好了!陆妹子,这方案好!润谦,你看……”他使劲递眼色。
云润谦看着陆羽平静无波的脸,看到了里面的理解和周全。她给了他最需要的——尊严和空间。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行!”
协议签好,陆羽成了“云兴电子厂”最大的隐形股东。
厂房搞定,云润谦和段明弘再下深市。
他们这一趟目标明确——买二手生产线。
在嘈杂的旧设备市场,他们找到一个卖家。几条半新的收音机生产线,漆皮有些剥落,但主体框架看着还行。
卖家姓胡,很能侃,把机器夸得天花乱坠。
段明弘动了心,觉得价格合适。
云润谦却不急,只见他围着机器,这里摸摸,那里敲敲。他拧了拧传动轮的螺丝,看了齿轮的磨损情况,又仔细检查了电路箱里的线路。
“胡老板,这机器,动过大手术吧?”云润谦指着几处不自然的焊接点。
老胡脸色微变,马上笑道:“老板好眼力!换过几个小零件,不影响用,这价格,绝对值!”
云润谦没接话,蹲下看了半天,站起身,拍拍手,说:“这机器,我们要了,但价格得降四成。”
老胡差点跳起来,“四成?您这是要我的命!”
云润谦都老神在在,“你这机器,主轴和传送齿轮磨损标,控制系统也有老化,买回去至少得再投一万多更换核心件,不然出不了合格产品。这个风险,不能我们全担。”
段明弘在一旁听得暗暗佩服,他光看外表了。
老胡还想争,云润谦作势要走。最终,靠着云润谦的细致和强硬,他们以低得多的价格拿下了生产线,还把安装调试和保修条款写进了合同。
设备运回,安装,调试,招工,培训……云润谦泡在了厂里。他跟着师傅学调试,手上常沾着油污。
第一批收音机下线那天,段明弘激动地拿着样品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