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白雲寺,夏若依只顧著看沈逸塵了,顧不得細想太多。
可回府的路上,她細細的琢磨,越想越心慌。
昨日夜裡,她派去與文承遠通風報信的小廝再也沒回來,是去了哪裡?
本以為計劃失敗了,可看到文承遠和南姬在一處,她又驚喜得沖淡了理智。
可是南姬怎麼會受傷了呢?
如今看到那車伕,夏若依驚得有一瞬愣怔。
“姐姐回來了啊!”
南姬幽幽的說道,眼神卻看都沒看一眼夏若依,只垂眸慢慢理順著自己髒汙的裙襬。
夏若依好不容易才端住儀態,顫聲道“妹、妹妹這是在做什麼?怎麼來瀾依院了?”
“沒什麼,教訓奴才罷了。”南姬慢慢撩起眼皮,斜睨著夏若依,嬌笑道“姐姐若沒事,便在此處看著吧!”
夏若依緊張得渾身都繃緊了,隱在袖中的雙手十指攪成了花。
“柳葉,你去前院請王府侍衛來,賞這狗奴才二十軍棍。”
南姬幽幽的開口,語氣不輕不淡,好似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那車伕被嚇得涕淚橫流,嗚嗚嗚的拼命衝著南姬叫。
他真是悔死了啊!他聽主子的令,將馬車的車輪軸削斷了一節,本只是想讓馬車在半路上壞掉,耽擱些時辰的,沒想到自己心虛,被南姬問了一聲,便驚嚇的跳了車。
回過神來才意識到,無人駕車,馬兒萬一了性,更是控制不住了,本就半壞不壞的馬車,不出事才怪呢!
當他被元寶五花大綁捆回府時,便知自己大難臨頭,再看到南姬一身的傷,更是覺得死期將至啊!
二十軍棍,可不是鬧著玩的!
軍中將領們做了錯事受責罰,十軍棍下去都得皮開肉綻,他一個車伕,哪有將士們的體魄,二十軍棍還有命在嗎?
貴妾劉氏自然得了奴僕們的稟報,匆匆趕來,看這架勢也有些心慌,道“夭夭,這是……這是怎麼了?”
南姬轉頭看向劉氏,含笑道“劉姨娘來了,既然劉姨娘問,那夭夭便將今日之事說與劉姨娘聽聽?”
她抬手指了指蜷縮在地上來回掙扎的車伕,徐徐道“今日我本是要去白雲寺為祖母祈福的,此人是三房的車伕吧?緣何會為我趕車?這便也罷了,都是一家人,沒的分如此清楚。可是馬車在半路上掉了輪子,我險些喪命,此人沒有護主忠心,竟是半途跳了車,自顧自的逃命去了,劉姨娘說我該不該罰他呢?”
劉氏聽著腿都軟了,下意識的便想給南姬跪下,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沈逸塵一把拉住,他冷聲道“劉姨娘這是做什麼?”
若青天白日的,就這麼讓劉氏給南姬跪下,此話傳出去恐南姬落個不敬尊長的罵名。
劉氏滿面愧疚道“夭夭,這事我實在不知,也不知這王老五怎會去為你趕車,夭夭,傷得可嚴重?”
看著南姬衣裙上的血跡,劉氏心驚膽戰,南姬是整個南嶽王府的心肝兒,如今被傷成這樣,還是三房的人惹的禍,如何讓她不心驚。
南姬深吸一口氣,淡然道“劉姨娘,我敬您是長輩,尊稱您一聲劉姨娘,也相信此事與您無關,今日夭夭僭越,替您處罰了這狗奴才,也算給王府上下敲個警鐘!”
恰時,柳葉帶著前院侍衛回來了,南姬輕描淡寫的說了句“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