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的話音方落,樓昭反手一刀,毫不留情的抹了一郎的脖子。
頭顱飛起半丈高,“咕嚕嚕”的同那女子的頭顱滾到了一處。
南姬嫌惡的瞥了一眼,道“將這兩顆頭顱送去驛館,送給東珏王,他不是喜歡同倭寇一道嗎?傳本宮懿旨,東珏王削去榮封,東珏王府全部貶為庶人。”
她幽幽一笑,道“他既如此喜歡倭寇,便讓他攜全家老小,親自送這二位的頭顱回東瀛去吧,此生……再不準踏入我蕭凰王朝的疆土一步!”
樓昭點了點頭,衝鬼影衛們招招手,按照南姬所言去辦。
眾人心中不禁想,東珏王沒了榮封,整府貶為庶人便罷了,只是命他親自將相國和“國寶”的頭顱送回東瀛,等於被驅逐出境,到了東瀛……還有活命的可能嗎?
一旁的梁之桐早被嚇傻了,結結巴巴道“你瘋了!你瘋了!竟敢不過問陛下的意見,隨意處決東瀛使者,你想篡位嗎?!”
南姬譏諷的瞥了眼梁之桐,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話卻是問樓昭的,“樓掌司,請問鬼影司有多少道刑罰?”
樓昭恭敬道“大小加之約莫百餘種。”
“很好,那便請咱們這位梁貴嬪去嚐嚐吧!該交代的,都給本宮吐乾淨!若有一句不盡不實,本宮拿你是問!”
樓昭拱手行禮,道“是!卑職定不辱命!”
說罷,便衝鬼影衛招了招手。
兩名鬼影衛上前,拖起癱坐在地的梁之桐,便要往龍帳外拖。
梁之桐嚇傻了,驚吼道“我要求見陛下!讓我見見陛下!陛下!!”
南姬冷冷的看著她,嬌唇輕啟,輕聲道“貴嬪梁氏欺君犯上,欲毒害太后,御前行刺,勾結倭寇,陷害高位,數罪併罰,著革去梁峰一切官職,梁府……滿門抄斬!!”
梁之桐被鬼影衛拖著往外走,被南姬的話驚得一口氣窒在胸口,再也喊不出聲,冷汗如雨而下,面色鐵青一片,滿眼只餘那雙琉璃眸中冷冷的嗜血的殺戮之光。
恍然間,她好似想起了初初入宮時,上官晚音曾訓導過新人的話,如今想來,那一字一句都好似在預示著梁之桐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所謂的真心,所謂的深情都未能掩藏她真實的野心與慾望,愛而不得,終成執念,一步步的將自己、將整個梁府帶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樓昭看了眼身旁面容冷肅的南姬,這是他頭一回見識到殺伐果決、心狠手辣的南姬。
一直以來,她被陛下保護得太好,好到眾人都以為她是溫柔的,是仁慈的,是和善的。
卻忘了她是南疆皇族後裔,骨血裡生來便帶著尊貴不可褻瀆,也有皇室血脈的冷漠與無情,一旦觸碰到她的底線,她向來不留情面,刀刀見血,她的劍刃始終向前,護著的是她的本心,和她在意的每一個人!
樓昭深吸一口氣,若無此等心性,又如何站在蕭雲崢的身旁,同他一道君臨天下呢?!
後來,據鬼影司審訊得知,早在蕭雲崢設宴迎接桓王還朝時,在那場宴席上,那詭異的女子便注意到了梁之桐。
她被南姬吸引的同時,也注意到了梁之桐眼眸中流露出的野心與執念。
許是那女子當真比旁人更能看透人心吧!她到底有沒有洞察天機、預知未來的能力,如今已不得而知,可她確確實實沒有看錯梁之桐。
蕭雲崢命禁衛軍送此二人出城,他們是老老實實的走了,卻沒有走遠,待禁衛軍撤離,他們又悄無聲息的潛到了圍場的外緣,趁著夜色找上了梁之桐。
從禁衛軍送他們離開,到鬼影司尋到此二人的蹤跡,中間打個時間差,恰恰就是這個小小的時間差,讓那女子得了手。
經過那女子的遊說,梁之桐答應幫她得到南姬。
她並不知曉那女子給她的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風黎明”到底有什麼作用,只是那女子保證,那不是毒藥,她這才下到了南姬的核桃酪中。
所以,這也是為何梁之桐看到蕭雲崢嘔血時,會那般不解與疑惑。
至於上官太后的鴿子湯裡,只是一點尋常的麻黃,與上官太后平日在服用的藥裡的一味辛夷相沖。
麻黃許是會致使上官太后異常洩汗,只要太后有一點不妥,梁之桐便能尋機誣陷南姬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謀害上官太后。
畢竟,若讓她直接毒殺了上官太后,她沒那麼大的膽子,也尋不來那樣能逃過銀針檢驗的毒。
正如南姬所說,本心不正,人心不足,才會任由著“邪魔作祟”,吞噬了最後的理智與底線!
依著樓昭的吩咐,鬼影司好生“伺候”了一番梁之桐,這可是繼顏卿後,第二位被送來鬼影司的後宮嬪妃,怎麼也要好生“款待”!
梁之桐清醒的熬過了鬼影司的上百種刑罰,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地獄中煎熬,無時無刻不想一死解脫,奈何想在鬼影司活著是件難事,想在鬼影司尋死,更不是一件易事。
沒有娘娘話,鬼影司豈會輕易讓梁之桐死了?
最終,她在清醒的狀態下被肢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腿與身子分離,可她依然還活著,終崩潰到了瘋。
這些自然都是後話,南姬不關心一個將死之人會如何,她此時只關心蕭雲崢!
南姬處置完這一方,便匆匆趕回了龍帳寢殿那一邊。
方一入寢殿,便見蕭雲崢坐在床榻上,善水真人在為他施針。
他已換了身乾淨的衣袍,渾身的汙血也已收拾乾淨,除了臉色不好外,再看不出任何不妥。
龍帳內無旁人,香爐中燃著點點薰香,隔著煙霧飄渺,南姬覺得他有些虛無,好似水中的幻影一般,一個錯眼便會消失。
這種感覺莫名的令人心慌,南姬輕步向前,生怕一絲聲響就會驚擾了難得的靜謐,驚醒一方美夢。
蕭雲崢正垂眸看著善水真人為他扎針,眼角餘光瞥到了門口那道身影。
他抬眸望去,露出了笑容,柔聲道“夭夭,來!”
淚漫上眼眸,南姬的心口都揪緊了,聽到他的呼喚,她加緊了步伐,幾乎跑著撲到了床榻邊,深深的凝視著他,細細的端詳打量,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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